就像是清除电脑里的垃圾一样，那些无关的记忆也随之一并清除掉了。但无论怎么样，都会有一些残留是清楚不掉的。这些残留,则是谢茵发现这个世界的契机！

而且——

谢茵：【而且,在你的记忆里，我在这个世界里已经停留了一年之久，这一年里，每个夜晚都在与谢芷蓼练功,可是在我的记忆里，我只经历了几天的时间。】

小梨：【你的？】

谢茵：【对，在我的记忆里，我和谢芷蓼还是同血缘的亲姐妹，可是在你的记忆里，我俩却只是同门师姐妹的关系。】

谢茵：【我感觉，是不是有一种可能，其实，我已经在这本书里存在了很长时间了，但每次我一出，被人发现，他们就会清除我的记忆。然后，让我重新走一遍剧情，但不同的走向会触发不同的剧情。】

所以，在小梨记忆里的那一版剧情里，是传统的武侠文，大师姐帮助小师妹勤奋练武的梗。

而在谢茵记忆里的那一版剧情里，剧情复杂了一点，武侠混搭政治权谋，她和谢芷蓼是亲姐妹。

是不是在谢茵和小梨的记忆之前，谢茵在这里已经停留了很长时间了，甚至，比在《九死不悔》那本动不动就一万年过去的书停留的时间还要长。

是不是，还有更多的，更不一样的剧情线，有千千万万个剧情线，但是这些千千万万遍的剧情，最后都被洗刷掉了。

在谢茵记得的这条剧情线里，她和谢芷蓼是亲姐妹，那是不是还有的剧情线可以荒诞到她俩是母女呢，甚至，性别都可以不一样呢！

如果是的话——

小梨：【这太恐怖了。】

谢茵：【我终于知道为什么谢芷蓼写这本书写到13476字的时候就不写了，你看这个剧情复杂成这样，细思恐极，肯定不好写，她就不写了。】

可亲妈作者谢芷蓼为什么要写一个这样的故事？

小梨却在谢茵之前就做出了推断：【她是不是很讨厌云图系统？】

谢茵：【啊？】

小梨：【我一个人工智能都被她的这个世界蛊惑了。曾经，是云图系统在帮助她，但同时也是在束缚她，而现在，她想要挣脱束缚了。】

谢茵：【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可正在小梨要为谢茵解释的时候，远方突然传出了脚步声，一道强烈的灯光也照射了过来。

坐在地上的谢茵回头，看到十几个人穿得和《星球大战》里的人物似的，个个抱着十分夸张的枪，走向了谢茵。

谢茵正在惊讶卧槽的时候，最前方的那个人出声了，但显然，他不是在跟谢茵对话。

他：“发现目标……攻击目标。”

谢茵懵了，攻击目标？这么狠吗？

此刻的谢茵，的确相当于他的猎物。

谢茵刚想站起来逃跑，她那被自己划烂的右脚拖了后腿。没跑两步，后方那人手中的枪射出了雷电一般的激光，谢茵前身抽搐着，倒在了地上，又是晕了过去。

……

+

谢茵在这次的昏迷之中，又听到了和之前一样的，絮絮叨叨的声音：

“她觉醒了吗？”

“好像是。”

“修好了，让它继续吧。”

“它总是这样，也不知道玩家最后会怎样评价。”

“已经是第13478次试验了，什么时候才能结束？”

……

谢茵睁着眼睛，一动不动地看着眼前的人，听着他们说的话。

觉醒、修理、玩家、13478次试验，内心深处突然生出了一种感觉，她就像是砧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

可她是人，她不是畜生，她是有生命的，她不是任人玩乐的玩物。

这一刻，谢茵更加接近血淋淋的事实，血淋淋的真相，但是，她不再像之前那样畏惧了。

+

谢茵再一次醒来之后，望着天花板，懵了许久。

她就像是和往常一般，睡了一夜似的。除此之外，生活当中没有任何异常。

窗外也有鸟叫的声音，那个轻灵，那么……逼真。眼前这一切的一切，都很像武侠世界。

对，只是像。

但谢茵清楚地明白，像，并不代表是。

现在，她又是到了哪里的剧情了？

她现在身处谢芷蓼的房间，躺在她之前躺过的那张床上。

这可能是谢茵千千万万遍躺在这张床上了，怪不得第一次见这张床的时候，给谢茵的感觉那么熟悉。

13478次走这个剧情了，她与谢芷蓼到底有多少个结局呢。

那么，有多少个结局和上一次谢芷蓼坠崖的结局一样，是个悲剧呢？

谢茵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爬了起来。

谢茵：【小梨小梨！这次，你的记忆被清理了没有？】

小梨：【我上一次的记忆，是你在崖底解剖二师姐的尸体，发现她和你自己其实并不是人。】

谢茵：【对！】

谢茵推断，她已经真正觉醒了，她已经摆脱了这本书里的人类对她的控制了。她真正觉醒了之后，她的记忆就不会再被清除掉了。

她跟小梨是一体的，她提醒过小梨之后，小梨也觉醒了。

谢茵：【我好像知道《凤凰长生门》这本书到底要讲述什么了。】

小梨：【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