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师兄,那云沐阳不过我门中客卿,何德何能,怎得祖师便能允诺送其前往争夺仙宫归属?”平廉善口中滔滔不绝,义愤填膺,吼道,“大师兄为门派计,辛苦不尽,此人却是仗着与时师叔交谊,求得祖师允诺,助其前往,一争仙宫归属,争那大道之路。于大师兄而言,何其不公?师兄便能坐看此人夺得仙宫,日后举霞飞升么?”
郎玉端坐玉床,面上笑意浅浅,任由平廉善如何慷慨陈词亦是无动于衷。弥掌门请云沐阳闯赴仙宫之事本是隐秘,也只今日方是知晓。虽则他也对掌门下令不得前往争夺仙宫却又护持云沐阳前去一事暗中生怨,不过他对掌门心中景仰尊崇,即便心有怨言也绝然不会违抗。至于平廉善此人所言,他却是心中鄙夷。
平廉善暗咬铁齿,心中极度不甘,见状又是喊道,“大师兄,其人乃是外派弟子,若是让他得了仙宫,日后定是元婴成就,到得那时师兄之位必定不能保,恐怕要仰别人鼻息了,师兄可是甘心啊。”
“平师弟,恩师有命,令我参悟剑经,为兄便是有心也是无力,此事却莫要再提。”郎玉温声言道,“况且祖师有令,门中诸弟子皆不得前往,师弟也是门中弟子,怎能罔顾祖师谕令,师弟还是速速回返洞府修持,以期早日堪破藩篱,得证金丹。”
“师兄…”平廉善大声哭喊道,“师兄难道不想证就元婴么?”
“师弟,且回洞中修持去也,莫要纠缠。”郎玉清声一喝,大袖一挥将他刮出洞府。
这时郎玉身后屏风中走出一年约二十三四的貌美女子,但见其眉色冷冽,寒声道,“此子当诛,这等诛心之言也敢出口,门派怎能留他?大师兄,你是三代弟子之首,缘何不将他狠狠惩治,以儆效尤?”
“平师弟出此妄言,乃是自取祸端,我既然为三代弟子之首,便当以教导为主,岂任他百年苦功一朝散尽?”郎玉面上浅笑,便自坐在玉床上。
那女子蛾眉微蹙,旋即冷笑一声,“取死之道尔,只是师兄今日之事无论如何需得禀报恩师,否则日后定要定师兄一个纵容之罪。此事师兄不便出口,那便小妹代劳。”她不过片刻便是明白郎玉用意,欲令其亡,先使其狂。她稍稍一顿,便嗤笑道,“若非此人与恩师有同乡血脉之谊,岂能纵容他在门中跋扈,如此祸端,合该早日清除。”
“师妹,言多必失!”郎玉双目微阖,面上淡淡笑意始终不去。
翌日,天际云层未散,天光昏暗,东方隐隐一抹鱼肚白点缀其间。只闻得一声惊天轰响,随即重重钟声自遮雀山山顶传开,远播开去。一座五色云筏横亘云间。
云气若沸,但见弥梵子足踏白蛟,左侧薛凰瓶手捧玉如意,眉色庄重,足下一朵青烟黄霞,右侧李凰素手捧法剑,朱唇一点,杏黄道袍猎猎扬舞,五色云气缭绕,再两侧各有力士仆婢,或是擎华盖,或是撒鲜花。云沐阳立在弥梵子身后,举目远眺,面貌淡然自若。少时仙乐奏响,五色云光大方,古钟鸣乐,云筏忽动,云光熠熠生辉片刻云筏渡跃重海连山,云气蒸腾,惊浪伏涛。
不多时云筏已是去得数百里外,云沐阳举首远眺,但见远空已有数道霞光长虹飞渡,云生海楼暂歇之处也是光华大长,延拓百里。
上方云空时明时暗,忽而又有清风卷荡,下方玄色海潮时涌时沉,隆隆声响不绝于耳,似乎有千条蛟龙弄潮海中。
这时,忽的一股暗香渐渐弥漫云间,清雅怡人,直入心扉,可是又不知其从何处来,又不知止于何处。这暗香一起,下方海潮翻起,但听得哗啦啦声响,放目望去无数海鱼妖兽翻腾雀跃。
弥掌门神色无变,身后仆从力士初时惊慌,旋即也是镇定下来。
云沐阳立在身后,本欲屏气凝息,却见弥掌门无有动作,当下也是止了,静立云上,但看海潮翻涌,霞光普照。
弥梵子仰首看天,掐指推算,旋即言道,“云道友,看来这仙宫需得等到午时方能出世。”
“弥掌门,若是如此恐要再起波澜。”云沐阳远见着天际无数道彩光,打了个稽首,正色道。
弥梵子微微摇头,也不言语,只令云筏停下。过得片刻,围绕这一片海域数百里方圆内,云筏高飞,或是宫阙隐云,或是彩霞泛光,只这片刻功夫已是聚起无数修士。
这时一道虹光掠来,显出一老道身影,这老道乃是酉阳岛岛主李玄灵。
“弥掌门,老道这厢有礼了。”李玄灵稽首为礼,面上笑意浮现。
“李真人,数载未见功行愈深,贫道有礼了。”弥掌门亦是还礼言道。当日他开派之时李玄灵虽则未曾出言相帮,可是也是不欲与洞真为难,如此却也是帮了洞真一个大忙。况且这数年来,洞真弟子也常到酉阳岛仙城采买灵材,两家关系也算一般。
“见过李真人。”云筏上一众修士俱是施礼道。
“弥掌门,贫道记得贵派灵秀弟子无数,怎得今日只有几位弟子跟随?”李玄灵抬了抬手,权作回礼,见状又是眉头微微一皱,便自问道。
“贫道立派未足十年,门下弟子稀少,这等盛会虽是千载难逢,贫道也只能遗憾错过了。”弥梵子面露憾色,微微叹气道。
李玄灵淡然一笑,这等话说来无人能信,旋即也是略带憾色道,“如此却是可惜了,传言这一座仙宫乃是数千载之前一位大能所留,内中灵药道书无数,若是道友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