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姊姊。〞
〝嗯?〞
〝姊姊和我说话好吗?〞
〝好。〞
一时间又没半点声响,她还在想不是要和她说话吗,好半晌,才意会到孩童是在等她开口,她想到二伯父家,总是只负责听不负责闲聊的疾哥哥,忍不住微笑,〝姊姊看不见你,能不能先告诉我,你叫什麽名字?〞
孩童呼息蓦地加重,不甚情愿答道,〝大宝,柳大宝,妳明明早就知道了。〞
认识几户人家里,长子小名大宝的不在少数,然而白乌二姓之外,她想不起村里有谁姓柳,她又眨眨眼,因孩童的最末一句,没敢再问柳大宝双亲是谁,〝那大宝喜欢唱歌吗?能不能唱首歌给我听?〞
大宝立刻大喊不要,〝只有女生才喜欢!〞
所以大宝是男孩呀,她模糊想着,这麽说来,她真的从没听过疾哥哥唱歌呢,明明从小到大,大哥教了他们那麽多首。被她追问为什麽不肯时,他只皱眉答了一句〝真蠢〞,她因这粗暴的回答呆住,后头大哥则是笑不可仰。
〝可是唱歌能让人觉得很开心呀,姊姊教你一首歌好不好?〞她半闭上眼,也没管大宝肯不肯,轻声低哼。
〝我在森林里,来到大树下。〞
〝熊先生,你好吗,谢谢你,送回我的小耳环。〞
〝这里有,最香甜的蜂蜜,叩叩叩,请你收下它。〞
〝熊先生,不在家,把蜂蜜,挂到树枝上。〞
〝挂到树枝上,鸟儿飞来了,藏在草地里,虫儿出来了。〞
〝怎麽办好呢,只能等呀等,等呀等。〞
流至眼皮上的汗愈来愈多,双手被泥沙困住,她没办法擦去,只能紧闭双眼,不让汗水渗入。
她一定是忘了继续往下唱,好似听见大宝在问她〝然后呢〞,是啊,等呀等呀,然后呢。
她为什麽想不起来了。
〝姊姊!〞
大宝焦急的呼喊渐渐远去。
她宛如浸入一汪温暖泉水中,微微煦风拂绕全身,彷佛将要睡着之际,她听见了自己的声音。
〝等呀等,等呀等,熊先生,开门了。〞
〝熊先生,对妳说,小姑娘,天快要黑了,我送妳回家。〞
她几乎都能猜出大宝听到这里会有何种反痈缣都不想再听下去,一点都不好奇接下来的内容。
她委屈找大哥哭诉,大哥揉揉她发顶,教她〝下次这一句,妳换成熊先生,对妳说,小姑娘,别再拿来了,我不吃甜食,妳看疾会如何。〞
她咯咯和大哥笑成一团。因为词是大哥编的,这些年来,疾哥哥大概还是不晓得最末一段是什麽吧,想来等他这次回来,不管他喜不喜欢,她还是唱给他听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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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久没唱歌了,中式古风中出现西式童谣就是这文的风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