渔夫道:“那金龟钓这一招你忘了规矩了么?”
金龟客脸上的汗水涔涔的落。先前在大街上被胡三儿嘲笑,他已自知不妙,因为这一招是他的父亲传给他,传之前也给他讲过规矩的。
除了钓金龟和钓金龟婿之外,绝对不能用!
金龟客道:“孩儿最厉害的就是这招,只想杀了宁歌……”
渔夫打断金龟客,道:“宁歌是不是金龟?”
金龟客道:“不是。”
渔夫道:“那宁歌只能是金龟婿了!”
金龟客大惊:“爹,您没有女儿,孩儿也还未成家,宁歌怎么能成为咱们的金龟婿呢?”
渔夫冷冷地道:“青丘胡九儿跟你的婚事是早就定下的,天下共知。明天为父就去拜门,争取一个月之内就完了你们的婚事,一年之内必须生出一个女孩来!”
金龟客又喜又惊。
喜的是胡九儿可以尽快嫁给自己,惊的是一年内生出来的要不是女孩呢?
金龟客没有去想胡九儿的年龄,在他眼中,胡九儿虽然是十二岁,但对于狐狸来说早已成年。虽然他只比胡九儿大一岁,但是蓬莱之人,十三岁结婚生子的不在少数。
他担心的只有一年后胡九儿生了个男孩怎么办?
渔夫似乎看出了自己儿子的心思,道:“你爹说只能生女孩,就只会生女孩!”
金龟客似乎知道自己老爹的主意,道:“爹,您是想要我和九儿生个女孩,然后招宁歌为婿?”
渔夫道:“不然呢?既然金龟钓已经使出,要么你娶了宁歌,要么就是你赶紧生个女儿嫁给宁歌,你选哪个?”
金龟客连忙道:“孩儿选第二个!”
渔夫道:“你作为老丈人,明天记得把下聘的书信给宁歌送去!”
金龟客立即点了点头,然后看向渔夫道:“爹,孩儿这样不好送书信吧?”
金龟客只有一手一脚,自然无法行走。
只见渔夫蹲了下来,然后他拿起地上金龟客的左手与右脚,手法极快的安装到了金龟客的身上。
手法娴熟到令人惊悚。
若是一般人看到只会吓晕过去,怎么人的手脚还可以想卸就卸,想装就装的?
金龟客似乎已经习惯了,在自己父亲安装好手脚以后,竟然就能勉强地站了起来,左手还动了动。
渔夫看着自己的儿子道:“这一次事出有因,只是让你断手断脚了片刻,若是以后再敢破坏规矩,必定让你断手断脚一个月!”
金龟客吓得脸上虚汗连连,连忙道:“孩儿不敢了!”
就在这时,渔夫突然转身,目光看向门外的落雪。
落雪中有一片红如鲜血的梅花,穿过落雪,转眼间来到了屋内。
红火的梅花仿佛带有温度,瞬间驱赶了屋内的所有寒气。
渔夫看着梅花,没有说一句话,然后向前一步迈出,迅速消失在了屋里。
梅花似乎长了眼睛,看到渔夫一脚踏出,也迅速离开,朝门外的风雪里疾驰而去。
屋内只剩下金龟客,金龟客看了看自己的手脚,叹了一口气,然后就轻松的坐在了椅子上。
※※※※※※
距离燕王弹出梅花,到梅花再次从落雪中回到手中,不过短短的片刻。
但垂虹亭中,已经多出了一个人,渔夫。
渔夫的装扮跟他的儿子金龟客不一样,他一点也不像渔夫。
他的打扮很像一个穷书生,一身淡蓝色的衣袍像被不知洗了多少次,已经泛白。
但吸引曹炽的是渔夫的那双手。
他的手并不奇特,但是却戴着一双手套。手套不是一般的手套,是来自蓬莱东海之上鲛鱼皮做的,这种手套最大的特点就是养手护手。
曹炽依旧还跪在地上,渔夫皱了皱眉,然后道:“你让梅花带我到亭中就为了看你教训儿子?”
渔夫对燕王一点也不客气,似乎还对燕王用梅花带自己来这有些怨气。
燕王也不生气,道:“想必你刚才也在教训儿子。”
渔夫道:“我教训我的儿子是我的事,你教训你的儿子是你的事。我可不喜欢看别人教训儿子。”
燕王道:“我的儿子不明白一个问题,所以只有把你请来指导指导!”
渔夫冷笑一声,道:“这世间还有你这个天才儿子不知道的问题?”
渔夫的口气带着酸味,也带着嫉妒。
燕王似乎没有感觉到渔夫口气中的异味,或许他早已经习惯,直视渔夫,道:“有!譬如,他不知道狐后为什么一改常态要去街上救下宁歌?”
渔夫脸色大变。
燕王接着道:“好像当时你也想去救宁歌,能说说为什么吗?”
曹炽目光看向渔夫,答案本来就是要说给他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