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人还带了兵刃?”
茶博士连连点头:“三尺长刀!”
盛若寒闭眼咬唇:“糟了,这怕是凶多吉少了,你可知道他们是往哪个方向去了?”
茶博士指了指往松郡的路,说:“那边,我听那群人的口音,他们应该是京都来的。”
“京都……”盛若寒思忖了一番,发觉自己根本想不通到底是谁抓的他。
但是也容不得她多想,此刻,她必须追上去。
盛若寒随手在腰间摸出一些银子来,将银子按在桌上之后,连忙往茶博士指路的方向去了。
在她走后,茶博士捡起桌上的碎银,擦了擦银子,然后放进了袖兜之中。他负手而立看着盛若寒的背影,眼中漾出几分笑意来,“还算你有点良心,记挂着我们家王爷。”
……
从三郡交界之处开始追寻,过松郡到达州,后来又途经西风渡,平州府,直到五天之后,盛若寒回到了京都,楚回村没找到,却是听闻了叶袁两家嫁娶的消息。
叶,便是京兆尹叶家。
袁,便是袁侍郎袁家。
两家有往来,有缔结姻缘的意向,但是从来没有确定是哪一天婚期,盛若寒这次回来,却是知道了。
三天后,就在三天后。
京都传得沸沸扬扬,都说是才子佳人,佳偶天成。
彼时,盛若寒刚进城,站在风灵钟楼之下,瞧着袁家的嬷嬷带着丫鬟满城买红绸,叶家的小郎满城送福袋,心里不觉得愤怒激动,尽是茫然。
往日里,她听见叶易生与袁爱颖碰面了就气得发抖,恨不得飞奔到两人面前阻止两人有一个眼神对视,可是现在真的得知了两人要成婚了,心里却是空空一片。
她总觉得自己是来得及的,来得起制成“事不记”,来得及跟叶易生重新开始,可是突然之间,她发现来不及了。
她又是不甘心的,如果叶易生真的娶了袁爱颖,那么她这么些年东奔西走,全是徒劳。
从风灵钟楼到京兆尹府邸,步行不过一刻钟,可是这一路走来,盛若寒却觉得自己走了很久很久。
那条路,她曾经也走过很过次。
她还记得有一回,她跟着叶易生从宫里出来,叶易生在前,她在后,叶易生一回头,她就佯装自己是过路的行人。叶易铺子里买了一大块方糖,出来之后,笑着将方糖递给了佯装路人的她。
那方糖味道其实并不怎么好,可是甜丝丝的,浸润了她的心肺。
她那时就想,她一定要嫁给这个笑容暖如阳春三月的男子。
可又是什么时候开始,她再跟在叶易生的身后走这条路,叶易生看着她的眉眼凝着一层霜雪。
是袁爱颖坠湖之后吧。
叶易生认为是她将袁爱颖推进了湖水里,从此避她如蛇蝎。
这条路走到尽头,便是京兆尹府邸。
盛若寒立在府邸前,望着门口人来人往,在那人潮之中,有一人被叶府的家丁和家主拥簇着出来,她立马藏身到叶府门前的石狮子之后。
叶乾,叶易生及一贯家丁送国舅微生景出来,送至门前,微生景示意叶家父子留步,“叶老府上还有客人要招呼,便就此留步吧。”
“哪里哪里,还是多谢国舅大人。”叶乾拱手一拜,叶易生随着也是一拜。
就此,国舅转身上轿撵回宫复命,叶乾转身回府招待客人,而叶易生却是站在门口望着家门前那条路,失神了很久。
盛若寒在石狮之后望着他,发觉他似乎又清瘦了不少,两颊有些微陷下去,温润清减,冷意更胜从前。
原来,他倒也不是只对着她才是那副冷意凛然的模样,一时之间,盛若寒也不知道是喜是忧,只是看着他。
看着他在府邸前站了一会儿,又见着他被他的胞弟叶承飞拖回府里去。
她不知道自己这一路走过来是为了什么。
一不贺喜,二不看热闹,三不纠缠。
纯粹是漫无目的走到了这里,然后看见了那么一个人,又望着那么一个人消失在自己眼中,这一切,再稀松平常不过了。
盛若寒很奇怪自己为什么会是这个心态,可是也没有时间让她疑惑了,因为她记得自己此行回京都的目的。
找到楚回村,确定楚回村的安全是当务之急。
……
京都之大,犹如万顷之湖,而寻找一个人,宛如湖里捞针。
盛若寒到京都的第一晚上,游走了好几处包打听,才打听到近日有一伙人入京了。又找了半晚上,才确定那伙人的住所。
住所在城南一处小宅子里,盛若寒准备翻墙进去的时候,那户人家将她逮了一个正着。
彼时,她刚掏出绳索来,身后就亮起橘色的灯光来,她回头,提着灯笼的大汉凶神恶煞地看着她,“你想干什么?”
盛若寒估量了一下自己与大汉的体型,觉得自己不是对手,脑瓜转的飞快,她谄媚地笑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