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殿下的生母乃是皇帝元妻,先皇后为太子挣下了牢不可破的地位,皇帝而后又娶过一位皇后,进宫不到半年就病逝了,据说是因为得罪了太子,所以郁郁而终,此事是真是假,无人敢议论。
小皇后的话果然惹得太子不高兴,太子凑得更近,语气不悦:“皇后刚才说什么?”
在旁伺候的宫人连忙朝前使个眼色。
小皇后还算聪慧,一点就透,连忙转了话头。
“我的金册与金宝,还劳烦殿下派人回去取一趟,切勿误了吉时。”
太子长身而立,光打在他脸上,凉薄的唇角露出似有似无的笑意,“误了吉时又如何?”
身着嫁衣的娇美人咬了咬唇,声音细下去,像是急得要哭出来,“殿下莫要玩笑。”
太子居高临下睨一眼,望见她拉了他的袍角,山龙兴雨的金线纹路被她轻轻捏在手心,翻滚咆哮的澎湃似乎被瞬间抚平。
他心满意足,收回灼灼的目光,挥挥手,立即就有人将金册与金宝奉上。
太子接过金册与金宝,并不急着递给她,而是拿在手心把玩。他不说话,淡淡的看不出什么情绪,只是偶尔用余光往前瞥去。
她有张端丽冠绝的绝美容颜,小小年纪,已经出落得倾国倾城,尤其是此时此刻张着一双水亮眸子看人的时候,柔柔弱弱,落寞无助,像是要将人的魂魄都勾去。
他父皇病榻之上嚷着要娶她为后,不是没有道理的。
美人谁不想要。
她看了他许久,见他并不准备将东西给她,沮丧垂眸之际,却听到他的声音威严不容抗拒:“伸出手来。”
总算拿到了金册金宝。
从这一刻起,她正式就是母仪天下的皇后了。
太子负手在背,转身往外,丢下一句:“跟过来。”
宫人一愣,随即明白过来,太子殿下这话,是对着小皇后说着。
嬷嬷在旁提醒:“皇后娘娘,快起身,该出发了。”
小皇后说话的小模样娇娇软软:“我必须跟在太子殿下身后吗?”
嬷嬷在心里捏把汗。
看来这位小皇后什么都不懂。
嬷嬷道:“是的,您必须跟在太子殿下身后,至舆车前,太子殿下会亲自扶你上车。”
怀桃点点头。
太子走到一半,往后看,小皇后正提着她笨重的嫁衣小步小步地挪动往前。
他故意放慢脚步,站在雕花栏杆处,声音不轻不重,刚好够传到她耳里:“若不再快点,耽误了吉时,皇后便另择吉日再嫁入宫中罢。”
怀桃皱着眉头,不得不加快脚步。
背人下楼上轿的小黄门与宫人早就被使开,她这一急,步伐踉跄,差点从小楼上跌倒。
还好及时被人接住。
太子像是从原地飞奔过来一般,稳稳地扶住她,宽厚的手掌烙在她细瘦的胳膊上,隔着衣料,她都能感受到他手心传来的炙热。
太子温言絮语,语调平静,说的却是嘲讽之话:“皇后连走个路都不会吗?”
怀桃一愣,愤愤然作势就要甩掉他的手。
他却纹丝不动,紧紧擒住她:“罢,就由孤伺候皇后上舆车。”
他扶了她,路却走得更慢。
怀桃记着他刚才说的话,急慌慌低声道:“殿下这是怎么了,请走快些。”
他充耳不闻。
从远处望去,养尊处优的太子殿下搀扶着娇美人,若不是美人身上穿着的是皇后礼服而非太子妃礼服,若是那刚出山不知世事的人见了,只怕会误以为今日的大婚,乃是太子娶亲。
登上舆车,本以为总算能够摆脱这位阴冷的太子,不想,他却骑马紧随,俨然一副新郎官的模样。
迎亲队伍浩荡穿城,过午门正门,入皇宫大门,最后进入凤仪殿。
待行过大礼,便只剩送入洞房。
几十个人拥着怀桃往前,准备行大礼。怀桃往周围一看,哪里有皇帝的影子?
新娘已到,新郎官却消失不见。
嬷嬷适时上前,轻声解释:“皇上病重,无法来此与娘娘行大礼。”
怀桃点点头:“我明白的,按照习俗,我应该抱只大公鸡行礼,对吗?”
嬷嬷愣住。
怀桃:“大公鸡呢?”
身后传来个低沉有力的冰冷嗓音:“我父皇娶妻,岂可用大公鸡代替?”
怀桃寻着声音看去,太子早已换下一身玄衣冕服,此时身着绛红纱袍,腰间玉带框着挺拔身条,他本就生得好看,穿上红色,不显媚俗,反倒更显丰神俊朗。
他走至她跟前,自然而然地牵过她的手,像是施舍一般,看都没看她一眼,同监礼太监道:“快些开始罢。”
他迎的亲,他要替父行礼,情理之中。怀桃没有迟疑,任由他捏住自己的手一同行大礼。
礼毕,宫人送她入寝殿。
老皇帝爬都不爬起来,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