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的。”

被问到问题的小女孩愣了几秒之后才用力点了点头。

“谢谢，你。”

虽然店员很想直接轰走面前这个和乞丐一样的小女孩，但由于魔药店的店主的确是张贴了收购沙附子的信息，也给他下了如果有人来卖的话就尽量收购的命令。他只好忍着心中的不悦揽过了柜台上的袋子。

小女孩递上的那个不知道从哪捡来的破旧袋子内，装满了长着断刺的藤状沙附子。这种枯黄色的植物是占店里销售份额相当大的一种药剂：魔法警戒环药剂的制作材料，虽然魔法警戒环药剂卖的很俏，不过采集沙附子却是个苦活。这种长在沙漠里的植物全身都是尖刺，挖掘的时候只要一不小心就有可能会被划伤，这显然让重视自己双手的魔法师们无法忍受。因此，大多数魔药店的做法都是开出价格从固定的商人那里大量收购这钟低级材料。如果不是最近沙尘越来越猛烈，使得沙附子的供货量大大减少而药剂需求量供不应求的话，这个魔药店是绝对不会接受零散的挖掘者“上门送货”的。拜尔加最不缺的就是有力气的穷人，如果每天都有浑身馊臭的流浪汉到店里造访，那还得了？

“我来看看这些值多少。”

拨开布袋，老道的店员仅仅看了一眼，就大致估算出了袋子里沙附子的重量：这些被压得紧紧实实的沙附子少说也有八百克重。而从质量上来说，他和周围的顾客都能明显看出每一根沙附子都是面前的小女孩仔细挖出来的，这些沙附子就连最容易损坏的末端的根须都一根不少，这可比从商人那里收购来的货色好上不少。按照正常的收购价格，这一袋沙附子怎么说也能值上五个银币。

不过……

看了眼柜台前满怀期待的女孩，店员张口开出了收购价格。

“这些沙附子的成色可都不怎么样，这样吧，就给你七个铜币吧。”

“七个，铜币？可是，按照，外面，写。应该，有，四个，银币……”

显然，小女孩事先算过这些沙附子大概的价格。听到店员如此低的报价，察觉到被压价了的小女孩急得小脸通红，着急地辩解起来。

“哦？那是收购正常沙附子的价格，你给的这些质量太差了。”

没有理会小女孩的辩解，店员冷笑着从柜台的抽屉里抓出七枚铜币，一把扔在她面前。明知道这个价格低得有些离谱，周围的顾客却没有一个人愿意去指证店员的“错误”。相反，他们反而乐于看到那个脏兮兮的小女孩受刁难的样子。

“要卖就拿走，不卖就滚蛋！”

“我、我卖……”

平民区里收购沙附子的魔药店可就这么一家，虽然富人区里有更多的魔药店，但卫兵是绝对不会让她这种模样的人进去的。因此，小女孩虽然有些不甘心，但在少赚钱和饿肚子之间，她还是很明智地选了前者。伸手抓起了散落在柜台上的那几枚凹凸不平的铜币，小女孩逃也似地跑出了魔药店。

……

用手里七个铜子儿中的两个买了三条面包，女孩顺着来时的路，重新回到了她在城市边缘一个废弃房屋中的落脚点。对拜尔加来说，如果有什么地方能让她相对安全的睡觉的话，反而是在城市外。平民区的卫兵只在乎那些每月上税的，有着温暖家庭的王国公民，而对无籍者的死活一点兴趣都没有，一个小女孩在平民区的某个角落里睡着指不定会遭遇什么可怕的事情。而这些了无人烟，因曾被沙尘暴吞没而废弃的房屋虽然晚上会变得很冷，但却能让女孩不用担心来自其它人的威胁。

一口气把一条六十公分长的面包条完全吞了下去，女孩饿得咕咕叫的肚子终于平复了一点。看了眼已近黄昏的天空，女孩又将剩下的两条长长的面包条用力揉成了两个团子，然后放在自己找到的一个相对干净的口袋里保存起来。

做好了这一切之后，女孩静静蜷进房屋的角落，盖上了从废墟中捡来的破烂绒毯。然后拨开了遮挡住耳朵的黑色长发。仔细看过去的话，在女孩失去了头发遮挡的耳廓上，竟然夹着的一个以这个世界的工艺完全不可能制造出来，反射着红色金属光芒的流线型耳麦。

没有对耳麦的存在感到丝毫奇怪，背靠墙壁的女孩伸出纤长的手指在耳麦上轻抚了一下后，轻轻按下了凸起的通话按钮。

“马拉申科！”

似乎是因为方才的遭遇，小女孩响起的稚嫩嗓音里掺杂着不少的不满和埋怨。

哔哔哔——

随着小女孩的话音，她的眼前突然从一片沙色的断壁残垣变成了无数条带着科幻气息的经纬网格，闪烁着蓝色光芒的网格线在她眼前急速增殖扩张。短短两秒钟后，女孩周围三十米内的环境竟然以虚拟建模的方式直接呈现在了她的眼前。而伴着模型快速构筑完成，一道磁性满满的青年男声也出现在了女孩的耳边。

“很高兴又见到你，索尼娅少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