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运气不好。”易榷说着,淡淡瞥了眼林殊。
后者微微一笑,耸耸肩走了。
南昭还要问,却被后面传来的声音打断:“哎我说——易榷人呢?正做着笔录呢怎么就走了?给不给我初衍个面子啊……哎,南昭你也在?”
初衍好奇地看着她。
“你手机落餐厅,我给你拿过来。”
“啊?喔……我靠!我就说总感觉有哪不对劲呢!”初衍过去茶几拿了手机,返回来睨着易榷,“先进来,昭昭也一起吧,该走的流程省不了。”
他到底干什么了?南昭蹙着眉,担忧地看他。
易榷被她逗得快笑出来,忍不住抬手捏她严肃的脸蛋。软绵绵的,手感特好,他忍不住又摸了摸。南昭鼓着嘴打掉他。
易榷凑近她,说:“没干坏事,想什么呢你。”
做笔录的时候南昭才知道,易榷只是见义勇为了一把,后来又顺手帮警察一起清理了流氓团伙。说来也巧,派出所盯这伙人盯了好久,奈何一直没找到机会。白天初衍抓到一个,那倒是个硬茬,半个字儿都不吐。大家便寻思着晚上也去那附近转悠转悠,碰碰运气,谁知还真这么巧,在胡同口遇上了拎着一小流氓正要去警察局的易榷。
那小流氓想来混得不久,见状就慌得不行,警察一问一施压就把事儿全抖落出来了。后来一块儿到了团伙的根据点,一窝端。
至于林殊么,还真是恰好路过,一起过来做个笔录。
“这人手里带了刀,堵了个放学回家的学生要钱,正好让我撞上了。”易榷语气轻飘飘的,眉头却轻蹙了下。他能感觉到,他说“刀”的时候那只握着自己的手明显紧了。
唔,或许该考虑先把她带出去……
初衍“嗬”了声,“胆儿不小啊,这样都敢上去跟人家杠。”
那小流氓手里的砍刀可不是闹着玩的,一刀下去能卸掉半条胳膊。
南昭在一边坐着,脸色发白,他就没想过自己会受伤么?
“我倒不想,但没办法,”易榷顿了下,而后静静地说:“不去救那孩子,我过不了自己这关。”
就这么简单。
那瞬间他没得选择,只能由心。
初衍笑了,把笔帽盖上:“思想觉悟挺高,改明儿出个通报表扬。行了,你身上那些伤口得处理下,咱们所二楼有个医务室。哎,小陈,你跟着他们一块儿过去。”
“不用了,”易榷站起来,“我需要一点哄女朋友的时间。”
说完,在满屋子人的注视下,揽着南昭走了。
“……”
“…………”
“………………”
初衍半晌咳出声,一脸荒谬地摔了笔,生气了:“我操!他刚刚说的那是什么骚话?!”
小陈在旁边心碎状:“被嫌弃就算了,还被强行塞了满嘴狗粮,这他妈还要不要人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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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务室的值班医生把易榷的伤口清理包扎后便出去了。
他伤得倒是不深,身上有几处淤青和擦伤,腹部被划了道小口子。但由于脸色过于苍白,南昭还是很不放心,思忖着一会儿拉他去附近的医院仔细瞧瞧。
易榷系了两颗扣子,见南昭仍站在旁边看着自己,扬眉,“过来。”
南昭挪了一段距离,在他面前两步远停下。
易榷皱眉:“站那么远干什么,来让我抱抱。”
南昭不肯,怕压到他伤口。
易榷无奈地叹了口气,边说着“你这才是给我添伤口”边把人拉进怀里圈起来。
“吓到你了?”他摸摸她的手,柔软冰凉。
南昭小心翼翼地抱住他的腰,避开伤处,望进他的眼睛一字一顿道:“是,吓坏了。”
甚至到现在,心都在微微地颤。
她无法想象,如果他腹部那道伤口更深会怎样。
“虽然我知道自己这样不好,那个学生也是无辜的。但是我就是很害怕,甚至不希望你是挺身而出的那个人,街上有那么多人……对不起我太狭隘了……但、但万一你受很严重的伤怎么办?万一你就这样——”离开我了呢?
后面的话南昭说不出口,只是忍了很久的眼泪开始噼里啪啦往下掉。
她哭了。
因为他受伤而后怕得哭鼻子了。
易榷心像被什么狠狠揪起,他忍不住把人抱得更紧,像要嵌进自己身体里去。伤口的疼痛和心口的沉闷齐齐涌上来,融合在一起,变成无法言说的满溢感觉。
他笨拙地亲她的头发,湿润的眼睛,睫毛,还有苍白的嘴唇。最后含住她的耳垂,舌尖轻轻地舔,低哑着嗓音哄慰:“不会,我不会……你不要害怕。”
南昭在他怀里轻轻颤抖。
后怕是一方面,他的亲吻……也是。
不知过了多久,等她的情绪逐渐稳定,易榷才松开她。
南昭眼睛红红的,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