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敢说！”

听到这句话，杨青山更是生气。

“好啦好啦，不说不说，爸，你不要生气了。”

杨柳赶忙求饶，露出巴结的笑容。“爸，我们那么久没见面，不要聊这些，我想知道你们过得好不好？”

但是，做父亲的，怎么有办法说不管就不管。

“你呢？你跟着那个向阳，快乐吗？”

杨青山的脸色铁青，有着关心，也有着无能为力。

杨柳可是他的心头肉啊，她却一颗心全向着那个向阳。听到父亲的问话，杨柳努力表现得开心点，粉嫩的脸上容光焕发。

“我很快乐啊，向阳对我很好，爸爸，你跟妈妈说，叫她不要担心……”

努力强撑出来的笑脸，却在谈到母亲时，突然呜咽。杨柳的鼻头一酸，只能转过身去，双手捂着脸，不让父亲看到她落下的泪。只是，这样伤心的模样，正巧落入向阳的眼底。

向阳浓眉紧皱，黑眸阴鸷，气得七窍生烟。她说她很快乐，但是，他却发现她的声音虚弱得不像是快乐的样子。心里，像是被针扎了一下。他知道，她的不快乐是为了什么。

关于亲情的那一块，是她心里永远的空白，是他无法给她的快乐。

该死！见到杨青山担心失落的表情，他应该要觉得恨意得到弥补才对，但他整个脑子里，却只记得杨柳伤心难过的神情。他的胸口泛起某种尖锐的刺痛，总在见着她落寞的时候，疼痛蛮横地占住他的心。向阳困扰地揉揉太阳穴，却仍化解不去那说不出的郁闷。

她的表情，教他心口像挨了一拳，隐隐闷痛。他们父女的对话，不再传入向阳的耳中，此刻回荡在他心里的，是同样的一句话。

他……该拿杨柳怎么办？

纵使心里不舍，但是向阳始终没有让步，可是，他也没有揭穿那天自己看到的情形，仍旧让杨柳以为，他不知道他们父女见过面。

而且，他刻意使自己的上下班时间固定，白天不再闲闲地就跑回家里看她，让她有时间、也有机会与杨青山夫妻见面。

这是他所能做的最大让步，再多，就没了。

这样表面的宁静，过了好几个月，久到他们都以为可以假装无事，继续这么过下去，直到那天，孩子要出世了……

“阳……”

已经忍了很久的杨柳，伸手推了推身旁的向阳，几乎是一碰到他，他就醒过来了。

“怎么了？”

向阳一睁开眼，就发现她的表情有异。“要生了吗？”

“应该是，阳，我好痛！”

杨柳咬着牙，小小拳头握得好紧好紧。

向阳没半点耽搁，马上从床上跳起来，左手拿起已经准备好的大袋子，右手抄起桌上的车钥匙，扶起了杨柳，火速地往医院驶去。

一路上，杨柳的眉皱得好紧，粉唇被咬到几乎要渗血，疼到说不出话来。

“忍一忍，就要到了、就要到了。”

向阳第一次感到惊慌，握着方向盘的手都紧张到有些发抖。没有广告的她怎么这么痛？这正常吗？那眼角不停流出的泪，又是怎么一回事？他脑中不停回荡着这些问句，却不敢表现出来，怕使得杨柳更加紧张，只能挪出一只手，紧握住她揪结的手指，想给她一点力量。

倏地，千百惠的交代窜入他的脑门。为了预防可能的危急状况，一定要有个与她相同血型的人，在场准备做输血的动作。

潜意识里，他似乎一直刻意忘了这件事，他告诉自己，他们不会这么倒霉，不会需要用到那个人的血。只是，看着杨柳痛成这样子，他心里的不安就一bō_bō地涌了上来。

该不该找杨青山来？要不要让他知道？怎么办？他该怎么办？

除了担忧之外，这些个问题也一直在他的脑海中徘徊。

车子很快的到了妇产科，护士先将杨柳安置在待产房里，只是，肚子里的小宝宝似乎来势汹汹。

“好痛，阳，我好痛……”

杨柳的泪不停地落下，虽然她努力压抑哭泣的声音，但仍止不住痛意。

“乖，忍一忍、再忍一忍……”

向阳来回地在护士与杨柳之间走来走去，惊慌不安的程度，不下于痛苦流着泪的她。

“不是有什么无痛分娩吗？她为什么还会这么痛？”

向阳握紧拳头，差点在护理站跟护士吵起来。

“时间还没到，要再过一会儿才行，不过快了啦！”

护士大概是看惯了紧张的准爸爸，神色半点没变，挥了挥手，又去忙她的事了〖这么久了？还要再过一会儿？

向阳真的是又急又怒，他跑回杨柳的身边，紧握着她的手，露出最勉强，却又最无奈的笑容。

“不怕，有我在这里。”

向阳拭去她的泪，觉得心都揪在一块了，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办。

“妈，我好想妈妈。”

杨柳眯起了眼，泪落得更急。在那么疼痛的时刻里，她再也藏不住心中的思念，她好想妈妈，好希望妈妈就在旁边。

向阳一愣，挣扎了几秒钟，随即做出决定。杨柳正在这里拚命，只希望能看到她的母亲，那么，他还要计较什么吗？

“好，我去通知他们过来。”

向阳拿起电话，拨通早已键入好的号码。

其实，他仍是担心的。早就输入杨青山的手机号码，因为担心杨柳可能会……

不怕一万，只怕万一。如果，到时候真发生什么事，他押也要押着杨青山过来抽血，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