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姓夏,先生是韩公的故交,称呼我为夏旬即可!”
我跟随前去,转过那个角落,却见的眼前小楼林立。
夏旬突然停住脚步,转过身来,看着我不再言语。
我心中大感不妙,立在那里不敢说话,想要招呼人又怕引起他暴起伤人,只好静观其变。
“先生可知人的寿命几何?”
我说,“上帝降命,修短难哉。有人华发终年,有人还在襁褓就死去,殊为难料。”
夏旬说道,“纵是华发终年,算来不过八十余岁,终然身在苦海,也有解脱之日。然而地府之人,不入轮回,常年居于其间,每日公干,却不知道何日才是解脱之期。”
我一时不知如何说好,只好说,“身在轮回之外,不是很好的事情吗?大遂之中,其乐也融融。”
夏旬叹口气,“先生会错意了!夏旬昔年虽韩公征战,死后,韩公命我随侍左右。我自然感恩戴德,一刻不敢松懈。然而每日里,着实了无事事,以前我想忠君报国,可是如今却觉得,一直这样下去太累太累了。在地府中的人,大多也都是这种念头,不知道自己有何前途,每日里浑浑噩噩,很多生前都是志士,侠义为本,到此之后慢慢却贪财好色,我虽不齿,却也明白,他们已然没有追求了!”
我说,“我听说做坏人很简单,但要一辈子只做坏事,不做好事,那就太难了!没想到做好人也是如此。”
“地藏菩萨说渡人,可是他连地府中的人都度不了。地府之中,看似简单,却勾连复杂,很多人已然不再是生前那样的济世救民,却只想着争权夺位,我千百年来目睹,颇为唏嘘。”夏旬说,“韩公以统兵起家,如今却连弓箭都无法射中,你可知道?”
我想起之前还看韩公射箭,也就二十米的距离,虽然中靶,却也偏了,实在是不像传说中的他,很好奇的摇了摇头。
夏旬说,“原本韩公任期满后,需到天庭任职。然后由崔判接任,地藏菩萨却说,众生多年来之所以未曾度化,缘由在于地府中人不能尽其职,若是皆为济世救人之人任职地府,那地府就不会有诸多弊端,故而请求天庭让地府中人固定下来,皆选有志之士担任。从此之后,地府中人不再有升迁之望,也没有人再愿意认真做事了!”
“可是,一切不都是运行的很好吗?”我说,心里有没有底气,毕竟我也不知道到底如何。
夏旬叹道,“了无生趣,连我都如此,实在不知道还有谁能始终如一的做事,惩恶扬善,连魏先生都沉默不再言语,韩公也渐渐不能驾驭四大司。我曾向韩公请求,放我归于轮回,韩公不准,我自此也就知道魏先生为何不再说话,言不听,又有何用?”
“一切事情都是你们策划的?”我猛地一惊,问道。
夏旬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地府这一潭死水,我实在是想变一下了!我只是想韩公不再担任西殿阎君,他已经任职千年了,该动一动了,轮回也好,去天庭任职也好,他不走,地府依旧如此。”
“先生,如果明日,各司前来,您能够指证韩公徇私,那么夏某感激不尽。”夏旬说。
“那我呢!”我哼了一声,“那我岂不会是要下油锅什么的?”
夏旬说,“先生定然安然无恙。”
“韩公曾救过我,而你我才见过三面,我缘何要信你。”
“此行确是韩公召见你,我待会会带先生前去,到那时你要揭穿我也罢,全凭心意。我在这里待的时间够长了,我不想再呆下去了,先生信不信,都是帮了我。”
夏旬说着,不再言语,带着我前行,到了小楼前站住脚步,看了看我,叹口气,恭敬的后退几步,立在门外。
是什么,是阴谋,还是耍诈,我要信他吗?
一时之间,我脑海中闪过很多念头,想到历史中的各种阴谋,偏偏阴谋我能想到很多,可是轮到我身临其境要处理的时候,却不知道该信谁,我该怎么做!
就这么上到楼来,看到了韩公在哪里,正踱着步。
“韩公……”
“你先坐吧!”韩公招呼我坐下,然后继续在那里踱步,仿佛在决断着什么,又下不了决心的样子。
我心中稍定,决定暂且不说,毕竟现在所有的主动权都在我手上,进可攻,退可守,要是说了就只能一条道走到黑。
“我曾欠他一份恩情,我绝不会忘。”韩公扭过身来,对我说,“但是此事,我只可以救你一人。”
我瞬间惊呆了,我没有想过是这样,有些说不出话来。
韩公说,“其实我不该与你商量的,明日只要你劫狱的朋友被处死,那个女鬼转世,另一个是漏网之鱼,只有这样钟馗才不会言语,陆判,哎,陆判,陆判想来也是与钟馗一起的。至于你,你到那时,无可奈何,自然会接受。”
“韩公箭法不如昔日了!”我说着,内心悄悄下定主意。
韩公呆了好久,似乎我这一问让他有些怅然若失,“在此多日,技艺生疏,确实不同于往日。”
我起身要告辞,韩公看了我良久,点了点头。我有些不安的要出门,虽然有些愧疚,但是一想到自己独生,偏偏云赟他们都要生死离别,心中还是不忍。
“你,真的没有事情要跟本府再说了吗?”韩公在后面说了一声,声音微微有些发颤。
刹那间,我明白了什么,身子抑制不住的抖,他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