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他的理智终于艰难地回流了一些,“你放我下来……”
“你别说话了,留点儿力气吧,你信我一次。”
段白焰主要是觉得丢脸。
他一个一米七几的男生,被一个身高尚且不足一米六的矮子背着到处跑,像什么话。
于是他继续挣扎:“放……放我下来……”
“你怕被人看见是不是?”姜竹沥竟然猜透了他的心思。
大少爷的脸怎么比命还金贵,“你等等啊。”
说着,她扒下他的迷彩外套,二话不说,包住他的头,盖住他的脸。
被遮得宛如一个面纱妇女的段白焰:“……”
“他们认不出你的,你放心吧。”
段白焰伏在她的肩头,句子断断续续:“等我拿……拿到药了,就把你灭、灭口……”
“那也等你恢复健康再说吧。”她一点儿都不害怕,“喘得像风箱一样的段先生。”
***
长夜寂静,窗玻璃上落着水波光影,不断轻轻浮动。
几乎是姜竹沥闭上眼的同一时间,段白焰缓缓睁开眼。
竹沥,性味甘寒,能清肺火。
清热化痰,息风定惊,止咳平喘。
他抚上心口。
他的甜药,他的姑娘,他的……
心之所系。
他望着她安静熟睡的脸,许久,眼神慢慢转深。
他再也不要让她从自己身边逃跑了。
——哪怕他下地狱。
第18章 皮蛋瘦肉
清晨, 天角渐渐破开一束光,薄雾在竹林间缓慢散开。阳光一路蔓延着, 从屋外跳跃进来。
姜竹沥睡得不太.安稳。
她躺在故人的床上,原本梦见高中军训,太阳毒辣得吓人,段白焰凶巴巴地威胁,说要把她灭口。
可之后画风一转,变成他埋在她的颈窝, 两臂像铁锁一样不依不饶地紧箍在她腰上,灼热的气息从身后打下来:“不准走。”
她动弹不得,难受极了。
颤巍巍地低下头, 果不其然, 又看见那副手铐。
箍在细白的手腕上,像是要一生一世将他们绑定在一起。
“……!”
姜竹沥从梦中惊醒。
旭日初升, 忍冬枝头胖鸟啁啾, 明亮的阳光穿透窗下高大的翠竹, 一寸一寸落进屋内, 筛开斑驳的光影。
睁眼的瞬间, 她正对上青年近在咫尺的胸膛。
心跳声扑通扑通, 一声一声落在耳畔。
震惊的姜竹沥:“……”
她难以置信,颤抖着轻轻动一动手,发现自己整个人被段白焰死死按在怀里, 连胳膊也抬不起来。
她迟疑地咽咽嗓子, 抬起眼。
他还没有醒。
淡色的唇崩成一条线, 睫毛平而微翘,仿佛栖着一只沉睡的蝶。
她眨眨眼,又看到了青色的小胡茬。
姜竹沥想,他应该是半夜一不小心滚过来,又一不小心把自己抱住了。
他肯定不是故意的。
病人的内心都很脆弱,说不定他神志不清,忘了他俩已经分手多年。她应该照顾他,让他多睡一会儿。
但是……
姜竹沥心里实在痒。
就碰一下,应该没关系的吧……
这样想着,她小心翼翼,伸出一只手指,试探性地碰碰段白焰的胡茬。
一触即离,又迅速收回手。
短短的,硬硬的,像刺猬未丰的羽翼。
静默三秒,他没有动静,呼吸仍然平稳。
姜竹沥搓搓手,莫名其妙地……有点爽。
圈子里那么多人把段白焰吹上天,小心翼翼又不敢靠太近,生怕他动怒发疯。
她现在在这儿暗搓搓地摸他……
有一种,在老虎身上拔毛的,快感。
她小心翼翼地,又伸出爪子。
慢慢靠近,慢慢靠近……
“你有完没完?”
他突然睁开眼,墨玉般的眼底光芒流转,目光定定落到她身上,生发出浓烈的不耐。
姜竹沥被吓得“哇”地一声,手掌落到他胸口,猛地推开他。
“唔。”段白焰猝不及防,摩擦到右肩,疼得闷哼一声。
“你怎么了?”她显然也注意到了,赶紧探身过去,“哪儿疼?还是不舒服吗?要不要我帮你叫医生?”
姜竹沥到现在都记得,他第一次在她面前犯病时,只字不提难受,可她把他送回宿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