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一天晚上,何继楠便在远洋码头附近设立了关卡,因着行动要隐秘,故而那些近戎侍卫大多穿着便装,乔装成车夫或者搬运工,以避人耳目,叶智宸这样安排也是为了以防万一,遇上紧急情况的时候,大家也好见机行事。
另外,他还派人在离开的废弃仓库旁盯梢,若是发现什么可疑情况,会有人随时像他汇报。
果然不出他所料,到了凌晨四点的时候,负责盯梢的属下回来向他报告,说蒋久青已经连夜将苏盛薇转移到远洋码头附近的一个破旧民居里,叶智宸让那人回去继续盯着,并告诉他,没有命令不得轻举妄动。
虽然叶智宸已经进行了周全的部署,可是他依然不敢保证这次行动会万无一失,他向来是个冷静的人,这些年身经百战,险中求胜的经历更是数不胜数。
可是,偏偏蒋久青这次拿她来要挟他,这就好像抓住了他的软肋,他无法不担心她的安危,害怕哪怕出一丝差错,那样的后果,比起一座城池的得失,还要叫他紧张万分。
外面的雨下了一夜,他也一夜未睡,时而坐在沙发上抽烟,时而在屋内踱步,就这样过了一晚上,熬得一双眼都起了血丝。
第二天天尚未亮,他便吩咐何继楠出发,何继楠不敢耽搁,一行人开着汽车疾驰而去。
苏盛薇与柳承曜被带到的这间破民居,比起之前那个旧仓库也好不到哪去,四处漏雨的瓦砾,潮湿的地面,霉臭的空气,结满蜘蛛网的墙壁,歪了一半的窗户,冷风不断自那里刮入。
苏盛薇浑身冻僵了,被捆绑着坐在地上,长久地保持一个姿势,简直就是在受刑了,血液像是麻痹了,尤其是一双脚,早就失去了知觉。
冷嘲的环境下,她却忍不住犯困,眼皮沉沉地压下来,身旁传来柳承曜低沉的嗓音,紧张地唤她,“盛薇,快醒醒,不能睡,盛薇!”
柳承曜一声接连一声的呼唤,让苏盛薇找回了些神智,强撑开眼皮,看着柳承曜,陪她度过了这样艰难的一夜,柳承曜俊朗的脸庞,也显出了一丝疲累倦态,可是那双漆黑温润的眼睛,却像是深海里的黑曜石,褶褶的闪耀。
柳承曜知道她怕冷,就艰难地朝着她移动身体,希望自己能够为她抵挡风寒,可是这一动,便又牵扯起一阵剧痛,那是之前被蒋久青手下猛踹的地方,到现在那里还一阵一阵地抽搐着痛,根本不能动。
苏盛薇见他脸色煞白,吓住了,紧张地问:“你怎么了?是不是伤到的地方又痛了?”
柳承曜靠在墙上喘气,过了一会,牵强地扯唇笑,“没事,别担心。”
苏盛薇担心他的伤势,怕拖延的久了会出事,无奈蒋久青的手下时刻盯着他们,他们根本没有逃脱的可能。
最庆幸的是,小墨被叶智宸带走了,昨晚上小墨那样烫,几乎让她慌得六神无主,如果不是叶智宸将他带走,只怕那孩子会病得更重。
现在,她担心的人只剩下柳承曜,毕竟是她连累了他,如今他伤得这样重,她多希望他没事。
两个男人拿着枪坐在距离他们两米远的地方,而蒋久青与刀疤男,一个靠在墙角假寐,一个则站在门口处,时刻观察着门外的动静。
虽然苏盛薇一直都没有放弃逃生,可是蒋久青如此奸猾,守得这样严,他们根本就没有机会!
过了一会,原本靠着墙的蒋久青忽然睁开眼,“准备一下东西,一会就要天亮了。”
其中一个手下应了声“是!”便取来了放在一边的皮箱,现在对他们而言,这是最重要到东西。
蒋久青打开皮箱,拿出里面的特别通行证,塞进衣服的口袋。他作势要带着两名手下离开,临走前交代刀疤男人,“你看好他们,等我上了船,再将他们交给叶智宸!”
蒋久青是何等狡猾的人,自然不会蠢到将苏盛薇一块带去远洋码头,那样太过冒险,只有让叶智宸有所顾忌,自己才能安然无恙地离去。
很快,外面传来汽车启动的声音,是蒋久青他们离开了,苏盛薇刚感到松了口气,提起眼,却看到刀疤男正猛盯着自己,目光变得淫秽可怕。
蒋久青这几个手下,在部队的时候本就有着一身恶劣的习气,整日吃喝嫖赌,不思进取,正因为如此,才会部队被赶出来。
刀疤男本就是一个极贪恋美色的人,看到苏盛薇长得如此美艳,怎可能轻易放过?
看到刀疤男邪肆的目光,苏盛薇心中一紧,刀疤男人朝她走过来,一把将她从地上拽起,因着苏盛薇是被绑着的,他毫无阻碍地凑上前去嗅了嗅,那淡雅的馨香幽幽传来,更叫他垂涎欲滴,“老子惦记你一晚上了,若不是大哥不然我碰你,我早就把你办了!”
苏盛薇冷眼看去,只见他满口叫大烟熏得漆黑的牙,那腥臭的口气直扑到脸上,心中一阵恶心。
“滚开!”她冷喝了一声。
“哟嗬,还够泼辣的,老子喜欢!”刀疤男笑得一脸狰狞淫邪。
“放开她,你这个qín_shòu!”看到刀疤男对苏盛薇动手动脚,柳承曜只觉得一股怒火直往头上冲,着急下不断地蹭着反绑着自己手的绳子。
今天他就是死,也不能看苏盛薇遭受这个人渣的侮辱!
刀疤男朝他啐了一口,不屑地冷笑,“你就继续待在这儿吧,等老子玩爽了,再来送你归天!”
说完,便将苏盛薇整个扛起来,扔上了那个布满灰尘的破木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