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知道自己不能再待在这里了。万一白苏找不到她,就会惊动霍氏。
她想站起来,却发现自己的腿都有些僵硬了。
窸窸窣窣了半晌,才勉强站了起来。正要从凹处走出去,突然胳膊上一热,身子一下子就被拽了出去。
景秀吓得全身一僵,还没来及得尖叫,就听到有人在她的头顶沉着声音道:“怎么又是你?”
这男声好是熟悉,有谁用这种口吻跟她说话?
“邵谦!”景秀想也不想,埋在喉咙里的惊恐化成了一个名字脱口而出。
话一出口,邵谦整个脸如冰山似得瞬间石化,站在外面的高石上冷眼俯视的看着她。
景秀抬起头,就看见邵谦剑眉微蹙,她手臂正被他紧紧握着,她整个人还有些麻木,只知道痛的想收回臂膀。邵谦握的不由她动,两人拉扯间,触动景秀伤痛,她不由“嘶”了一声,邵谦才放了手,发现手中一热,有艳红的血落在手心。
他眉峰蹙的更紧,带着审视的目光,看到她衣袖上血红一片,很是刺眼:“怎么每次遇到你都是一幅哭哭啼啼的模样,真是晦气!”再看她眼睛哭的像两颗小桃子,又红又肿,缓了语气,沉着脸上下地打量她:“怎么,又被你们府里的哪位小姐罚了,被打成这样?还是被人穿小鞋了?”说得很肯定。
景秀别过脸不说话,遇到他从来没有一次是好事。
僵持间,景秀蹲下身,福了礼,也不张口,看四周无人,就往他旁边绕去。
“唉!唉!你等等,等等!”邵谦一连几句的叫道:“我叫你等等!”看景秀不闻不动的一直向前走,邵谦上前大迈几步,拽着她另一只没有伤的手臂,往太湖石假山底下的涵洞里去,对景秀呵斥道:“我说你是被打聋了!”
景秀被他纠缠着,又生怕被人看到,用力甩过他的手道:“放手!”
两个字就要脱口时,邵谦抓紧她臂膀,把她整个人抵在假山石上,上前一步,另一只手捂上她的嘴巴,警告地小声道:“我告诉你,小丫头,你家老爷就在旁边,要是你现在走出去,只有死路一条。你想死是吗?”最后一句眼睛狠狠盯着景秀。
正文 第四十七回 几次相救 怒其不争
景秀被邵谦蛮力压制,吓得全身一僵,她背贴在冰凉的石壁上,本身就感觉有些冷的身体不由得轻轻地抖了抖,兼之两人隔得十分近,可以看到他刮过胡须后的青色,紧抿的薄唇,脸上刚毅硬朗,又好像闻到了他身上传来的淡淡松柏香……只是这样的姿势让她呼吸不畅,口鼻又被他紧捂,有些透不来气,身子就喘了起来,嘴里不断发出“呜呜”的声音。
邵谦看她脸色煞白,又一副得了嗽喘的模样,放开手道:“怎么了?”
景秀缓过气来,眼神缥缈地盯着他,强压住胸口的气动,另一只手往腰间翻找。徐恒知道她嗽喘发作频密,就做了个锦囊,里面有中草药能暂时压住嗽喘,她一直放在腰间,怎么找不到了?
她越来越急,喘得也越来越厉害,只有用力地呼气吸气。
邵谦看这情形,当真是得了病,见她在身上翻找,急着问:“你在找什么?药吗?”
景秀喘得张不开口,乌黑的眸子渐渐变得迷离。
“邵大人……”有人走了过来。
邵谦看景秀惊得脸一下就通红了,对她做噤声状道:“别出声。”然后走了出去。
是傅府的赵总管。
看邵谦慢条斯理地从假山后头走出来,赵总管道:“多谢大人送我家老爷回府,我已经派人备了晚膳,大人不妨随我去偏厅用膳。”
邵谦一只手捂成拳,故意咳嗽了两声道:“宴席上酒喝得多了,过会就去。”
赵总管颇有些意外,老爷昨夜未回,今日回府就喝得酩酊大醉,多亏是邵大人送回来,刚扶着老爷走到这假山口,邵大人说要醒醒酒,以为是藏在这里吐酒,等了一会儿,还不见人出来。他过来询问,现在又说喝多了,难道是要在这里方便……
看邵谦酒后的眼睛异常明亮,赵总管也尴尬地讪讪笑道:“我先把老爷扶去休息,外面有小厮听候差遣。”军中出生果然随性惯了。
邵谦“嗯”了一声,看赵总管走远,脸瞬间黑得如锅底,该死的小丫头!
转身走去假山后的涵洞口,看那小丫鬟靠着山壁倒在地上,紧紧地捂着口鼻,就算身子喘得厉害,也不敢发出声音,光滑白皙的额头上有豆大的汗珠往下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