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已经当了五年练习生,他们怎么可能看他这个不到半年就能和自己一起出道的人顺眼?
至于给星儿伴舞,那是男团解散后的事。
成员丑闻颦出,队长酒驾撞伤人逃逸,这个团被官媒不点名地公开批评,一夜之间所有代言全都撤了,团是凉透了也糊透了。
其他成员陆续自谋生路,只有容朗,像没想过退路,几乎每天睡在练习室,拼命练舞,写歌。至于公司安排他给星儿伴舞,很难说是想要省下那笔违约金就让他熬完合约,还是想让他知难而退,自己主动提出解约。不然哪有已经出道的艺人专门给前辈伴舞的?再接下来是什么?给后辈伴舞么?
唯安想到在粉丝站看到的那些细数容朗这些年的艰辛的帖子,哭得更厉害了,她哽咽着反复说,“对不起。”
对不起,如果你没有遇到我,会过完全不同的人生。是我把一切都打乱了。
海风把她额角鬓边的头发吹得贴在脸上,她不断用手拨开被泪水粘在脸上的头发,哭得不得不张着嘴呼吸,被凉凉的海风一吹,还打个嗝。
容朗赶快把她拽到几块高大的礁石后面背风的角落,把他系在腰上的衬衫解下来,用衬衫袖子手忙脚乱给她擦眼泪鼻涕,“别哭啊,唯安。”
她点点头,咬着下唇,努力不再发出声音,但却像失去了所有的力气似的,低低呜咽两声靠着背后的礁石慢慢滑下来坐在沙滩上。
容朗陪她坐下来,反反复复说着一句话,“别哭了。一切都好了。”
忽然间,他笑了,“你是不是胡思乱想了什么?”他捏捏她的腮帮,“放心吧你,我真的是纯粹走运,一路遇到的都是很好的人,没人潜规则我!我也没想过潜别人!”
唯安哭笑不得,她连连摇头可一时说不出话,又打了个哭嗝。容朗用衬衫袖子给她擦擦泪,正经地说,“我是为了让你再见到我才进这个圈的,我怎么能做让你看不起我的事。”
他这么一说,她又落泪了,颤声说,“对不起。”
“没什么对不起的。”他用指尖把她脸上被泪水打湿乱七八糟黏在脸上的发丝一一撩开,看着她红红的双眼,“唯安,我从不后悔遇见你。”
这时,远处沙滩上传来几声“嘭嘭”声,唯安抬头,看到一连串彩色的烟花球在已经变成蓝紫色的夜空上绽开,化为五颜六色的花朵,隐隐听得到一阵欢呼,紧接着又有烟花接连不断发出呼啸声冲上夜空,化作一片片绚丽的金色细雨。
唯安望着绚烂的夜空,抽噎一声,“真漂亮。”
“嗯。唐愈大哥果然靠得住。”
“你安排的?”
“那当然。”容朗笑容里有小小得意,“你上次走的时候我就想好了,本来想给你个惊喜。可惜,不能和你一起放孔明灯了。”
他话音未落,几盏孔明灯陆续升上天空,缓慢飘浮。
唯安小声说,“我们那年去东岛,也放过孔明灯。”
“嗯。”容朗嘴角带着笑意,侧首看唯安,她眼眸在灯火照射下亮晶晶的,她脸上还有未干的泪痕,可是眉目含笑。
你终于回来了……
他心里忽然有个小小声音这样叹息。
“唯安?”
“嗯?”
他垂眸和她对视,“我还是喜欢你。一直喜欢。”
他以为,她还会像以往无数次那样说“嗯”,没想到,她眼里泪光闪动,带着浓重的鼻音说:“我……也……”
他没让她说完,双臂用力将她揽入怀里,急切地吻在她唇上。
他的吻带着喜悦和难以置信,毫不掩饰迫不及待,他的呼吸间急促焦灼,唯安听见他胸腔深处发出一声介于疼痛和快乐之间的声音,同时,她仿佛听到有什么东西在自己身体里爆裂了,像冰封了一整个冬季的河流开冻时发出的声音,藏于河面下的流水复苏,一层一层的冰层在快速流动的河水和春日耀眼的阳光下无可抵挡地碎裂。
上一次,他突然袭击般的亲吻让她手足无措,可这时,她发现自己在不自觉地去回应他。
容朗也发现了,他停下来,看她,又再次吻过来。
唯安张开双臂拥抱他,心脏像泡在温热又酸楚的水里,她想起他和她一起度过的少年时代,想起他和她莽撞又好奇的种种冒险。
至今,她每次在街头见到高个子的黑发少年都会心跳加速,然后想要逃走,再接着会偷偷摸摸跟着人家走上一段,直到看到陌生少年的脸后才落荒而逃——她曾以为那是害怕和愧疚,后来才明白,其实害怕、愧疚中混杂了更多的期待。她其实也一直期待和他再次相遇。
她当年怎么那么傻?明明不是她的错,为什么她要承受这种惩罚?作恶的人活得快快乐乐,无辜的人反而一直难过了这么多年?
也许不是傻,是弱小。
她又哽咽起来,容朗抚摸她的脸颊,“你怎么了,唯安?”
她无限酸楚地答:“我一直很想你。一直很想。”
他紧紧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