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手拿起一张椅子就坐在院子里晨练───玩哑铃。
清晨的小风吹着我的头,我知道这点头痛不碍事,相信不久就会过去。
可是心中另有一些事儿,使我憋闷得发慌,而且一时没有方法去开脱。
昨天夜里的事教我疑惑,羞愧,难过,并且觉着有点危险。
然而「命运」
的大蒜头终归会栽倒我头上。
昨晚爸爸打电话回家,母亲跟他说了好长时间。
两人对话,唧唧喳喳,似乎在说我的事,完了后就听母亲讲,你爸是可能坐
下午两点多钟的班车。
这次我和爸爸来人民医院体检就是为了找她,而她丈夫也就是我表哥。
远远的我们就看到了她在注射室里走来走去。
「她总是那么忙,」
跟她一起工作的护士都这么说。
短暂的寒暄之后,荔枝一面给我抽血一面问我,「还念书吗?」
「已经工作了。」
我说,其实我跟她家人不熟,缺乏沟通,自然就会产生隔膜。
清明节她们一家人回来扫墓几乎都谈不上几句话。
很快,血抽好了,荔枝登记好名字,就步入注射室。
爸爸在一旁骂道,「你聋了吗?人家刚才头一次跟你打招呼,你怎么不回,
多没礼貌!」
事实上不是我不想回,而是不知该怎么回她,何况我是个不喜欢戴眼镜的近
视眼。
待到荔枝再次出来,父亲便问她,「荔枝呀,我儿子他说右胸脯时而隐隐作
痛,要不要去检查检查。」
「你先别急,等血液结果出来再作打算,」
荔枝笑言。
「那什么时候才有结果呢」,爸爸也许太紧张了,「还有,抽血检查要多少
钱?」
「大概十一点左右吧。都是亲戚,说什么钱呢,太见外了。」
爸爸看了手表,现在才九点半左右,距离十一点还差一个多半钟头,便向荔
枝表示说明天再来拿。
从医院出来,爸爸提议去买面包,我说好。
毕竟现在已经快十点了,我早已饿坏了。
买好早餐,我们往回走,径直走去客运站的候车室那里坐下。
没多久,车还是等到了。
我们坐上巴士,爸随便找个位置便坐下,我明显不可以,必须得找个靠窗的
,而且能呼吸新鲜空气的嘛,我抬起头,扫了一眼车厢,车上座位仅坐满三分之
一。
我赶紧走去一个透气的窗户坐下;到梅化公路,又陆续上了不少人。
看了下表,已经十点半了。
估计十一点左右应该可以到家。
明天,明天,体检报告出来了,事实上今早去体检时荔枝就说了,只不过爸
爸怕等,所以才熬到明天来拿。
这只是个暂时让我喘息的机会。
现在的我很明显地清醒了许多,想看一眼时间,却又怕回房找手提电话。
搞不懂,我也想不明白,梦里的那个女孩是谁?对于这种梦,曾经发生过很
多次了。
但每次都这么模煳不清,连个人的面目都不清晰,知道是女的,可又有什么
用呢?罢了罢了!还是赶紧睡吧,爸爸明天还要去拿体检单呢。
我想应该是夜最深的时候了──是什么都将迷失在什么地方的时候。
我实在孤独难耐。
在午夜无边的黑暗里,我孤独得地老天荒。
随后我回身上床,坐在床上深深呼吸。
夜色拥裹着我──为什么一夜之间会连发这种梦?而且里面的女主人公都不
一样。
诚然,那种梦是我无法控制的。
那也是超越本能自制力的存在。
除了接受(快乐与痛苦并存),我别无选择。
而对我来说,惧怕想象力,更惧怕梦──惧怕理应在梦中开始的责任。
然而觉不能不睡,而睡觉偶尔会做梦──清醒时的想象力(回忆梦境)总可
以设法阻止,但梦奈何不得。
第二天我醒来时已经是早上九点多了。
在床上呆了许久,然后走进洗手间,──糟了,爸爸不在家里。
这时我才想起今天是去医院取体检单的日子。
这样想着,自己也忘了挤牙膏。
难怪昨天坐车回来看见爸爸的怪笑。
我心里很不爽,这算什么?!是警告么,还是提醒!想起前几天爸爸抱着隔
离屋阿中的女儿逗她开心。
看样子,父母他们都挺想抱孙子了。
可是在他们有生之年这个小小的愿望怕是也实现不了。
洗漱完毕,顺手拿起右手边放在铁栏上的毛巾,湿了湿水,正朝脸上抹去,
咦,等等,看着手里的毛巾,想这毛巾到底干净不干净的?罢了罢了,让脸自然
风干罢了。
随即把毛巾放回远处,往镜子前一站,梳理自己的发型,自言自语道,「自
己长得挺有精神的嘛,呵。」
便走了出去。
放下书,我揉了揉太阳穴,抓起身旁的手提电话,按了下,原来已经十一点
多了,「父亲去梅录有段时间了,大概这时候也该回来了吧,」
这样想着,心越发得不安了,桌上的书已不能让我彻底心静。
我想找个安静的地方坐下,把前前后后细想一遍,哪怕想完只能哭一场呢,
也好知道哭的是什么;事情越来越不受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