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他皱着眉嘴角一抽一抽的模样又咽了回去，就像疼的是他似的。

宋暄和一点点给他将粘着血肉的纱布扯下来，扯下一点嘴角抽一下，生怕让他来个二次创伤。

等到终于将纱布换下来，他才长吁了口气，放松下来之后，感觉额头上都冒了一层汗。

宋小少爷从小就养得金贵，即便是父母去世之后，祖父家也是大家族，虽说没什么亲情可言，但照顾他的佣人也都是小心翼翼防止他磕着碰着怕难以交差，所以在高中打架之前，他几乎没受过什么伤。

高中第一次打架一打五惨败之后，他就咬着一口气跟一位退役的特种兵学格斗，再苦再累都不怕，学成之后几乎就没人能让他受伤了，所以萧渊穆腿上这伤口他看着就觉得挺疼了。

“你等会，我给你把药上一下，你要是疼就说一声，我下手轻点。”

看着宋暄和紧皱着的眉，萧渊穆轻轻的应了一声，期间却没有发出任何声响，没人看见，他微抿的嘴角压着连自己都没有察觉的笑意。

换好药之后，宋暄和站起来活动了一下脖子，感觉给萧渊穆换一次药比在工作室打板还要谨慎，如果不是萧渊穆车祸也有他的责任，他绝对不会做这种事情。

萧渊穆也适时起身，望着正在收拾医药箱的宋暄和道：“谢谢。”

“本来就是我让你去买粥才导致的车祸。”宋暄和摆手，“帮你换药也是我的责任。”

“下次我再帮你买。”

此话一出，不只是宋暄和惊奇地瞪大了眼，萧渊穆自己都有些怔愣，然而他的怔愣不过一瞬，很快便恢复了平时淡然的表情，他突然想起过来的目的，看着宋暄和的眼睛问：“车祸那天，你为什么跟在我身后。”

不是“你是不是跟在我身后了”而是“你为什么跟在我身后”，萧渊穆笃定的语气让宋暄和连反驳都不知道怎么反驳。

然而宋暄和脑子转的极快，不过半秒，他就十分自然的道：“那天雨太大，你买粥那么久不回来，我就去找你了。”

萧渊穆不置可否，只是又问了一句：“那你为什么不叫我上车。”

“你说呢？”

宋暄和挑着眉，语气平淡的反问道。

已经许久没有人敢当着他的面反问他了，乍然见到宋暄和挑着眉眼的模样，萧渊穆一时有些恍惚，脑海里早已经融合的记忆有一瞬间混乱，耳边却突然响起自己的声音——我买了粥回来，你就不生气了，好吗？

那时候，宋暄和不叫他上车而是选择在他后面跟着他，是因为还在生气吗？

生气的原因……几乎就是下一瞬，萧渊穆的脑海里就浮现出包厢里他按着宋暄和深吻的场景。

回过神来，萧渊穆眸光微闪，迅速移开视线，道：“我回房间了。”

也不等宋暄和反应，萧渊穆就提着医药箱头也不回的径自离开，脚步比进来时似乎要快上些许。

回到房间，萧渊穆伫立在原地，神情稍显迟疑，他毫不怀疑，如果再多停留一秒，“你还生气吗”这五个字就会脱口而出。

萧渊穆静如止水的眸子泛起涟漪，随即又归于平静。

现在最重要的，是调查清楚，宋暄和到底为什么会和他前两世的记忆截然不同。

*

周五暴雨之后，连着两天的连绵小雨，到周一时，天气终于放晴。

窗外倒退的风景在萧渊穆眸中掠过，却没能引起丝毫关注，他正在想着早上发生的事情。

他习惯早起晨跑，所以与往常一样，不到六点就起来跑步了，跑完回来冲了个澡，下楼时就见宋暄和已经坐在了楼下。

宋暄和见他下来，先是上上下下打量了他一会，才道：“你的腿上伤口都还没有愈合，怎么还去晨跑？”

萧渊穆本来不欲回答，然而见到他即便是掩饰也没能藏住的担忧之色时，话已经脱口而出：“没事。”

宋暄和闻言却冷哼一声，别过脸道：“你以为我在关心你吗，我的意思是你跑步无所谓，但是不要耽误我的早餐。”

话落，他状似妥协地加了句：“看在你伤口没好的份上，就吃西红柿鸡蛋面吧。”

萧渊穆这才想起这一世重生前的他，每天早上都会亲自下厨做早餐给宋暄和吃，脑海里适时浮现出几幅画面，都是他与宋暄和一起吃早饭的场景。

画面里，他表现得冷淡，但是他从记忆里得知，他心里其实十分高兴，甚至每晚睡觉之前就会将第二天早餐的食谱想好，不论做多少次饭，看着宋暄和吃完他做菜，再听他说对他说一句好吃，他的心情都会因此好起来。

这可真是，十分没出息了。

萧渊穆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这一世与之前轨迹大致相同，但他和宋暄和之间的发展却截然不同的原因，但是他也没想要如同记忆里那样再惯着宋暄和，被他颐指气使还暗地里觉得开心。

于是，萧渊穆声音微冷，淡淡道：“不做。”

谁料，宋暄和立刻抬头看向他，一片澄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