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兰亭  龙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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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为何你一定要将我们泡澡的药草种在这岩石上面,你每天这样来回攀爬不累吗?”,村子的另一头,那座如倒立山峰般的黄色巨岩之下,一个年约十一二岁的少年正仰头望向巨石顶端自己父亲的背影,略带疑惑地大声问道。

整个白天,并非所有人都待在村子里面,总有一部分人会出于村子的需要,远离村落范围,进行一天的劳作。这种人也不少,比如游走于附近山林的猎人,又比如眼前眉清目秀的少年的父亲。

前者自然不必多说,对于一个建在山林深处的村落而言,肉食早已成为了一道不可或缺的食材,人们每天的需求都很庞大,因此派生出来的猎人数量也不在少数。

至于那孩童的父亲,一个眉如墨画、鬓若刀裁,却又身穿白灰色粗麻大衣的中年男子,算得上是村子里的例外。他每天都在重复同一件事情,攀上自己脚下的这座数十丈高的巨岩,悉心培育祖上传下来的、为村中孩童打下武道根基的药草。

据传这些药草之中蕴含神秘成分,可以增强凡人体质,长久熏陶,更能于无形之中提升人的潜力。以外界人的眼光来看,这些药草也是不可多得的宝物。

然而,村子里面却另有一条流传已久的说法,说药草中蕴含的神秘成分实则是一种不存于这片天地的未知能量,与元素灵力一样,都是武者强大实力的依仗。

不过,这种能量并不是那么容易修成的,至少在村子里,目前还没有一个人修成。因为,村中一旦有人修成,他的境界会水到渠成般突破到武者境界。

简而言之的说,目前这个村子里面,还没有一个人由凡入武,突破到武者的境界。他们在享有药草附加给自身强大力量的同时,也面临迟迟不能突破境界的尴尬与无奈。

好在村子十里范围内有神秘力量的阻绝,任何能够操纵灵力的存在都将受到压制,不能在此区域施展灵力,只能使用肉身力量与村里人交手。

事实上,在力量方面,人们从来都不会惧怕任何对手,至少在这一片广阔的森林群。

这个现象,在无形之中形成了一种平衡,使得这个村落与这里的原住民相安无事共存了上千年时间。尽管彼此之间偶有冲突,但更多的时候却是联系。甚至有些部族会抛下成见,与村民进行直接的交易。

“因为这些药草离不开这块岩石”,似乎刚刚忙完手中的活,巨岩之端的男子这才有时间回答自己孩子的问题,他轻拂手边的衣袖,沾染上泥土的衣襟也掩盖不了他优雅的气质。倘若不是他那身穿着,就凭他的一举一动,很难不让人误认为他出自某个书香世家。

“父亲,这是为什么呢?”

似乎男子从未向自己的孩子提及,少年也从未主动问过,他在听见自己父亲的回答后,显得尤为惊讶,甚至有些不明所以。

“因为……”

男子没有直接回答自己孩子的问话,他抬头望天,眼里浮现思索之色,语气也因此拖得老长。过了一会儿,他才隔空回答道:“岩石之上的土壤蕴含有药草所需要的养分,这是其他土壤不可能拥有的,是独一无二的物质。”

“父亲,如果真是这样,那么总一天岩石中的养分会被药草消耗光的,到时候我们是不是就没有泡澡的药草了?”

少年似乎并未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他只是天真的认为岩石中的养分耗尽之后,自己与同龄人没有药草泡澡了。却不知道未来某个时候少了这些药草,村子里的人再也不会有如今这等强悍的体魄。到那时,这里的原住民再度来袭,对于整个村落而言,将会是一场灾难。

“是啊!到时候你们就没有药草泡澡了…”

少年的父亲想得更远、更深,想到关键处,他深邃的眼眸里也不由浮现出一丝焦急的神色。

片刻,他脱离了思绪,回到现实中来。抬头看了看天,发觉天色渐暗,当即起身,随手将身旁一个小箩筐反背于身前,继而小心翼翼地从巨岩边沿向下反向攀爬。

甚至比在悬崖边攀爬还要艰难,男子整个身体都是向下吊落的,只有手脚在受力,看上去十分危险,稍有不慎就有可能从数十丈高的巨岩上摔下来。这种高度摔下来,很难有存活的希望。

不过想象中的惨象并未发生,男子每一步都极为稳重,似乎尤有余力。很难想象,以他那看上去弱不禁风的身体,是哪里来的力气坚持下去的。

时间不长,男子顺利回到自己孩子身旁。没有多语,少年默契地紧跟在自己父亲身后。

………

半个时辰后,村子里出现了一大一小两道身影,而两道身影大手牵着小手正缓缓朝着众多屋舍中的其中一间行进。这两道身影也不是别人,正是此前巨岩旁的那对父子。

“老犁啊,你今天回来得有些早啊,难道提前收获满了?”

“兰犁,又带孩子出去采药了?不是我说你,那个地方经常有野兽出没,你一个人把他留在下面,万一出了什么意外怎么办?”

“兰犁哥,赶紧回家吧,嫂子在家等着你呢!”

整个村子并不太大,总共也才百来人的样子。但长时间的相处,人们彼此之间的熟悉早已深入骨髓。走在村间小道上,不过短短十数步的距离,父子两人就遇见好几波熟人了。他们有人看见父子二人,或是寒暄两句,或是有心告诫,又或是有意打趣。

众人交流的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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