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疼啊,为了送巴巴托斯回家,今后还得进一步扩大搜查范围……”
“居然丢下巴巴托斯不要啊。这异能者还是人吗。”
……
我们正天南地北聊得火热,忽然只听见身后一阵惊雷似的脚步声,几道人影如同奇行种一样张牙舞爪地向我们冲来:
“让开让开让开!!大事不妙了!!!”
“怎么?!”
我从未见同事们如此惊慌,一瞬间也被他们惊吓得原地起跳:“怎么回事,山田越狱了?”
“越个屁,山田他就快嗝屁了!!”
同事刹住脚步冲我一通嘶吼,额头上青筋暴跳,交织成一个生动的“井”字。
“今天大部分异能者都上门认领自家崽了,你知道不?”
“我,我知道啊……”
所以呢???
“大和守安定的审神者,啥脾气你知道不?猛男!社会!冲我们都敢拍桌子!他不知跟谁打听了羁押山田的房间,趁我们不留神,呼啦啦带着一大票兄弟就冲过去了,嘴里还嚷着什么‘犯我者虽远必诛’!!可不可怕,你就说可不可怕?!!”
我:“哦,系吗,那真系太可怕了。”←棒读
“总而言之!特务科经营多年,从没玩死过一个犯人,一世英名不能毁在我们手上。”
同事大口喘气,头发像是触了电似的根根竖起:
“再说,我们还没问出那艘船是个啥玩意儿呢,起码得让他交代完再死吧?!不如说这才是重点!!”
“是是是,大家辛苦了……”
眼看同事们心急火燎,我也不好意思表现得太过幸灾乐祸,只好竭尽全力按捺住自己上翘的嘴角,象征性地宽慰道:
“话说回来,安定也没拦着他的审神者?”
“他拦个屁!”
同事一蹦三尺高,越发地怒气不打一处来:“起哄最疯的就是他!!”
我蓦地一怔:
“他……他也喊着‘犯我者虽远必诛’?”
“那倒没有。他喊的好像是什么‘新选组例行检查!’,‘哦啦哦啦哦啦!’,‘小的们上啊打掉他的头!’……”
“……”
清光默默地抬手捂住了脸。
……
……
……
“…………”
就在这片鸡飞狗跳的喧哗声中,宛如某种灵异现象一般,诊疗室虚掩的房门无声滑动,悄然敞开一道半人宽的豁口。
最先察觉到的是卖药郎。他礼貌而不失友好地扯了扯我的袖口,示意我回头看向门边。
而我方一转头,恰好便迎上了桐山夫人苍白清瘦的面影。
她安详地倚门而立,蓝白病号服松松垮垮,整个人单薄得仿佛一卷贴在门上的字画,又恍如一枝不胜凉风的莲花。
“桐……”
我蠕动嘴唇想对她说些什么,可转念一想,如今还不是开口的时候。我应该等到尘埃落定以后,再带着白纸黑字的判决书去见她。
如今我尚且一事无成,在她面前便也无话可说。
然而,正是面对这样一事无成的我——
就如同遇袭那一夜,【雪女】挺身保护我之后所做的那样。
——桐山夫人以温和慈爱的眼光凝视着我,深深地低头行礼。
“……”
再度抬起头之际,她血色稀薄的双唇边缘,已经点缀上了一抹平静而忧伤的笑容。
也许是因为嘶哑的喉咙难以发声吧,她用口型向我说道:
【谢谢你】
如此简单的一句话。
对我而言,这句话便是胜于一切的褒赏。
追根溯源,我并不是为了获得感谢才从事这份工作。不过,只要有人愿意向我致谢,告诉我“你对我的人生有所助益”——
——在未来的日子里,我就可以挺胸抬头。
哪怕,只有一个人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