形状,整日以泪洗面。
张知府已无心办公,请来的大夫进进出出,就是没人能够治好他儿子的病,张夫人哭得眼都要瞎了。
“老爷!夫人!门外有人揭榜了!”管家踩着黑布鞋,飞奔而来,心里既惊喜,又有种担心希望落空的复杂。
张知府略显肥胖的身体立刻从椅子里拔出来,他探头往管家身后看去,见没人,脸顿时拉了下去,“不是说有人揭榜吗?人呢?”
狠狠喘了一口气,管家一股脑儿将事情解释清楚:“揭榜的是同福客栈的伙计,他说是住店的一位神医让他来的,神医说可以治公子的病,但他不上门,需要我们自己把公子送过去。”
“什么?!”张知府闻言,顿时大怒,“不过一个大夫,还摆这么大架子!我看医德如此,医术定也不高明,沽名钓誉!哼!”
管家面露难色,“老爷,这……”
“而且之前的大夫也说了,我儿病情乃伤口受了风寒所致,不能见风,要是半路出个好歹,这罪名他担得起吗!”张知府愤然挥袖,心中已断定这神医是江湖骗子。
“管家,立刻派人送少爷去同福客栈,用被子裹严实了!”张夫人忽然起身,拍桌吩咐,她厉声制止了张知府要说的话,“我儿左右是个死,倒不如抬过去瞧瞧!”
“妇人之仁!”张知府暴喝一声,若真要他张府亲自送人过去,他这个做知府的面子往哪搁?
张夫人爱子心切,横了张知府一眼,“妇人之仁总比死要面子强!你不想救儿子,我救!”
张知府颓然坐倒在椅子上,也罢,儿子是命根子,比面子要强得多了。
马车准备好,已无人样的张少爷裹着被子,被塞进马车,张夫人陪同左右,领着张府仆从,浩浩荡荡往同福客栈行去。
作为江州府最大的客栈,同福客栈的掌柜也是见过大场面的,见到张府的车马,迅速让伙计帮忙,协同张府下人,将张公子抬入那位“神医”指定的房间。
其实他心里是觉得晦气的,可谁让这“神医”出手大方,且要治病的是知府公子呢?既能拿钱又得罪不起,他也只能假装通情达理了。
穿着襦裙的广丹正在帮谢厌捣药,见一大群人进来好奇看过去,被放到床上的张公子样貌显露出来,吓了他一跳。
这样的病患他在仁心馆见过,全身肌肉紧张,手足常伴痉挛、抽搐,整个身体成“角弓反张”的形状,严重者甚至会导致肌裂或骨折,通常这样的病患只有一个结果,那就是去见阎王爷。
这可是破伤风啊,仁心馆压根就没治活过,公子之前夸下海口,这可如何收场?
他兀自担忧着,那厢张府管家环视四周,只看到捣药的女娃娃,未见大夫,便问:“大夫呢?”
广丹见他凶神恶煞,心生不悦,但见他身边的妇人垂泪抽泣,心下又有不忍,只好道:“师父去配药了,你们等着。”
他话音刚落,门外就走进来一人。
身形高挑修长,眉目慈祥,长髯飘飘,一副仙风道骨的模样,这定是神医无疑了!
“神医,求您一定要救救我儿!”张夫人上来哭着就要行个大礼。
谢厌虚扶一把,张夫人怎么也拜不下去了,她抬眸看向面前清瘦的老者,竟奇异地感觉,这人定能治好她孩子的病!
“不过是个骗子而已,张夫人,您可千万别被他给骗了!”门外看客中突然有人怒声喊道。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二十来岁的年轻人,正瞪着屋内的谢厌,他见众人看过来,倒也不怯,一脸正气浩然质问:“你既是大夫,可看出此乃何症?”
谢厌心中好笑,他还没开始救,就有人来砸场子了。这人一看就是心高气傲之辈,从他的衣着以及行为来看,学医应有十年以上。
张家公子的病症在江州府闹得沸沸扬扬,无人能医,如今突然冒出来一个连名号都不知道、自称是“神医”的人,说自己能治好,江州府的大夫们自然不服气,来看热闹也实属正常。
“不就是破伤风嘛,谁还不认识了?”广丹见不得自家公子被人质疑,挥了挥药杵作答。
那年轻人却是笑了,“既知道是破伤风,那你又哪来的自信说可以医治?”
看客们一听破伤风,自然都明白过来,这可不是小毛病,没听说,伤口受了风寒染了病症还能好起来的,这“神医”莫不真的是个骗子吧?看来这张府是打算死马当作活马医了!
谢楼主欣赏年轻人的傲气,闻言也不在意,只道:“倘若老夫治好了张公子,你当如何?”
年轻人想也不想,直言道:“你若治好了当然是善事一桩,我定为今日的鲁莽负荆请罪,可你若夸口损了医者名声,日后你就不得再行骗!”
“然。”谢厌颔首,而后转向张夫人,“老夫需要静心诊治,还请各位移步。”
张夫人已然六神无主,只攥紧帕子,连连点头,“应当的应当的。”
人走以后,屋内顿时变得清静,只余谢厌和广丹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