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唇抿紧,似乎正在压抑什么情绪,柯少扬看出来不对劲,关切道:“发生什么事了?你这几日到底去哪里了?”
屋门忽然打开,谢厌从里面走出来,因运功逼毒,面色有些苍白,他行至陆谨面前,道:“查到什么了?”
陆谨目光落在他脸上,从怀中掏出几张纸,坚定地递到他面前,一双眸子愈发深沉。
柯少扬凑近谢厌,同他一起观看,还没看多少,不禁瞳孔微缩,目露震惊之色,他狠狠憋住胸腔翻腾的怒意,直到将关于谢厌的身世全部看完。
不得不说,陆家堡的势力非同凡响,不过短短五天,就将谢厌的身世查得这么彻底,就连他当初在南风馆被拍多少价钱都写得清清楚楚。
谢厌神色很平淡,他将情报还给陆谨,一句话也未说,径直回了自己的房间,柯少扬和陆谨留在原地,互相大眼瞪小眼,最终还是柯少扬长舒一口气,道:“这么说,阿厌还险些成了你的未婚妻?”
当年谢厌生母在孕期之事,陆谨的母亲陆夫人曾打趣,说要是生个女娃,就给他们陆家堡当媳妇儿。
思及此,陆谨脸色顿时更黑了。
白无音将岑韫青擦拭干净,出了房间见到两根木桩子,微笑道:“陆少堡主回来了,你们站在这里做什么?”眼见岑韫青一天天好转,白无音心里极为欣喜激动,脸上的笑容就没落下过。
一腔愤怒无处可发的柯少扬,顿时找到倾诉对象,将谢厌的身世一股脑儿全部说给白无音听,到最后还加了一句:“所以白叔,阿厌是岑叔的外甥,他是不是也得喊你一声舅舅?”
白无音:“……”稍等,他需要好好消化一下这个消息。
他刚认识岑韫青的时候,岑韫青确实是在找外甥,而且找了将近十年,但一直无果,万万没想到,刚刚认识的谢厌居然就是他要找的人!都说外甥像舅,此言果然不假!
若是韫青醒来后就看到谢厌,一定会很高兴!曾经绝望的生活似乎因为谢厌的到来,终于乌云散去,阳光普照,白无音一边怜惜谢厌的遭遇,一边又兀自欣喜。
日子就在解毒中度过,这些天,陆谨对谢厌的态度变了许多,柯少扬则依旧如之前那般爱说话,一边告知谢厌缚天楼的建造进度,一边说着斗兽馆的趣事。
“阿厌,你知道吗?现在斗兽馆都不进行生死斗了,要是继续下去,那些猛兽就都被那小孩打死了。”
谢厌笑了下,柯少扬还是不及陆谨敏锐,陆谨早就知道他口中的小孩就是荀久,柯少扬却依旧傻愣愣的。
“你既然已经找到他,为何还要将他留在斗兽馆内?”陆谨忽然开口问道。
他的问题有些莫名其妙,柯少扬诧异问道:“你在说什么?”
谢厌将炮制好的药材放到一边,回道:“不是我要将他留在斗兽馆,是他自己愿意而已。”
谢厌要重新建立缚天楼,秦九霄自然不甘示弱,斗兽馆内藏龙卧虎,背景神秘,若是能够将其掌握在手中,在其基础上建立属于自己的江湖势力,对秦九霄来说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他们来此是为了了却遗憾,只有拥有足够庞大的势力,他们才能够恣意过上自己的生活,而非被那些蛮横的江湖人搅乱安宁。
陆谨沉默一下,又继续问:“你已知晓自己的身世,有何打算?”这是这么多天来,他第一次开口问这个问题。
两人方才的对话让柯少扬很是晕乎,不过这个问题他听懂了,便也感兴趣地等着谢厌的答案。
“谢长宁的继室教唆恶仆,将谢府嫡子卖入南风馆,如此恶行,你认为该如何处理?”谢厌反问道。
陆家与谢家关系不俗,陆谨在年少时曾见过谢厌的亲生母亲,也就是谢长宁已故发妻岑绵青,谢厌的面容传自岑绵青,所以他才会在第一眼见到谢厌时觉得面善。
对于这个问题,陆谨没有丝毫犹豫,“按照律法处置便可。”
谢长宁在朝为官,非江湖中人,其继室与恶仆所犯罪孽,自然该由官府判处,陆谨所言并无错处。只是毕竟此事年岁已久,并无确凿证据,恶仆卖主肯定会被处以极刑,但谢长宁的继室却不一定。
似是猜出他心中想法,谢厌轻声道:“莫要忘了,岑韫青……我舅舅身上的毒是从何而来。”
岑家没什么仇人,岑韫青能中此种罕见之毒,定非巧合,定是有人故意为之,而有能力并且有动机做成此事的,除了谢长宁的继室,应该再无他人。
据说那位继室生得极为貌美,乃苗疆族长的女儿,身份与郡主相当,苗疆之奇毒,天下皆知,她的确很有嫌疑。
柯少扬不禁唏嘘几声,那些世家大族的深宅真是可怕,他简直不敢想象,即便是继室,也不需要把原配嫡子卖到南风馆吧?
“谢大夫!柯少庄主!陆少堡主!老爷叫你们过去,说是岑老爷醒啦!”药仆一脸喜色。
三人立刻去见岑韫青。
房间内,白无音正在给岑韫青喂药,岑韫青昏睡多年,开口说话有些困难,只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