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雨里的罂粟花【第三章】(9)
这一夜,我都傻乎乎地坐在夏雪平的门口,几乎没有合眼。
前半夜是因为心裡冷,后半夜,是因为北风吹过以后,身上真的冷。
等到早晨六点钟的时候,我拄着冰冷的地面,活动了一下早已僵直的双腿,
轻轻隔着裤子搓了搓被冻的麻木的屁股站了起身。
我回头顺着窗户往屋子裡望了一眼,夏雪平还在睡着。
我不知道此刻的我是不是一脸愁容、面如似乎,但我清楚,今早的照样在我
眼裡并不是那么的耀眼,儘管万里碧空。
「哟,小伙子又来了!咋的,昨晚又再女朋友家过夜了?」
早餐舖的老闆看着我,对我笑嘻嘻地说道。
我却低着头,默默说了一句:「老三样。」
之前几回老闆对我开的在「女朋友家」
fēng_liú过夜的玩笑,现在听起来,竟是那样的刺耳。
我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就一份就好。」
我现在,确实没胃口,我连豆浆都不想喝。
「就一份?」
老闆诧异地看着我:「你女朋友今早节食啊?」
「不,她吃,我不吃。」
我尴尬地笑了笑,「我今早节食……」——呵呵,女朋友。
我一直总是自己一厢情愿地,在别人不知情情况下说出这个名词的时候,在
心裡默默地将它跟夏雪平直接划成等号;结果现在来看,这不过是我自己的虚荣
心作祟罢了。
「咋了,小伙?今天咋没精打采的呢?」
老闆看出了我的异样,对我问道。
呵呵,可不无精打采的么?一夜没睡,外加目击了夏雪平和段捷吻在一起以
后的心理失落;但我此刻并不想多说话,所以我只是看着老闆苦笑着。
「看出来了,跟女朋友吵架了,对吧?」
我叹了口气,没有说话。
我能说什么呢?我压根就没有女朋友。
屋子裡靠窗户的油锅已经点上了,门口这厢的大铁桶地下也烧着微微炭火把
豆浆子熬煮着。
老闆从后厨把那几大盘刚拌好的酱苤蓝丝、麻辣海带和糖醋心里美萝卜搬上
了靠着收银台的桌子上,见我半天没说话,他倒是自作多情地对我继续聊了起来
:「大早上的别丧着脸啊!你这到我这来卖早点,被别的主顾看到你这副表情,
还不以为在我这吃什么吃坏肚子了来找我茬的?别人还吃不吃了?——来,这么
着,让我猜猜你因为啥跟女朋友闹彆扭了。你别不信,我老早以前干还没干早餐
舖的时候,在街边给人练摊算过命!当年哥哥我在中山路那边可是有一号的!人
送绰号'赛淳风'!」
这老兄还挺有意思的,平时就愿意跟我多扯两句,今天看我不说话,没想到
这哥们儿的话了。
算命,我向来反感这东西——当然,并不是说我不信。
我尊重一切宗教神祗和仙灵,但是对于算命这种东西我向来是嗤之以鼻,别
说是这个我不太熟悉只能算得上认识的早餐舖的老闆跟我胡诌这些,就算是大白
鹤跟我说过的关于他之前遇到的神算子的话,我也不是很感冒。
「呵呵……我说这位大哥,您的能耐要是真赶得上李淳风,您还用在这干早
餐铺?那海外的和深山老林裡头的道会教门,不都得争着抢着去把您给供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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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懂啥?咱这叫'大隐隐于世'——'世界'的'世'。别人当咱是活神
仙,咱就得有点活神仙的风骨不是?不瞒您说,小伙,我到现在啊,不看书不看
报,也就偶尔用收音机和mp3听听歌,家事国事天下事,事事与我无关……」
老闆一边跟我瞎扯澹,一边走到桌桉前,摁了两滴无水淨手液,在手上抹匀
挥发以后,老闆从桌桉上的大盆裡揪了两小块擦了色拉油的麵团,在桉板上面把
麵团擀薄。
我看着老闆那副自嗨的样子,勉强笑了两声。
老闆看着我,嘿嘿地笑了两声:「小伙,哥告诉你,大老爷们这辈子,啥愁
事儿也别忘心裡去!跟自个女朋友那些事情吧,也就是个生活的调味剂而已。你
说说小两口谈恋爱、过日子,怎么可能不磕磕碰碰的呢?都是老爷们儿,遇到事
情要面子,哥哥我也懂!但是这女朋友啊,该哄还得哄!」
唉,还哄呢……这老闆怕是不知道夏雪平是个什么样的人,当然他也更不知
道昨天我和夏雪平身上各自发生了什么。
「呵呵,人压根从头到尾就不是我女朋友……」
我叹了口气,脱口而出。
说起来,此时在我心裡开始一丝一毫地把我的那些fēng_liú情史撕开来慢慢算:
是,我是上过不少女人,可到头来我在她们身上贡献过的jīng_yè却换不来一个名分
,或许在那些女生的眼裡,我也不过是一个会动的、有体温的活体自慰棒罢了;
剩下那些有点名分的,要么我真就是没上过心,要么我有那么点感觉但是对方也
不过是玩玩,要么就是纯粹的短暂抱团取暖而已。
再剩下的,呵呵,是一对女同性恋、一个别人家的女朋友、一个我自己的对
我一点爱情成分都没有且跟父亲已经成就luàn_lún事实的妹妹、外加我曾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