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是常菲爸爸好朋友的忌日,我妈妈这边生病了一时半会赶不回来,到时候你要是有空,能不能陪着菲菲去一下,你也知道的,那地方挺偏远的,她一个人去我也不放心。”
“嗯,好。”
“没时间就算了,她也大了,如果有空你就一起过去,麻烦你啦!”
徐孟东挂了电话,接过来常菲递给他的橘子。
“我妈跟你说什么了?是不是让你陪我去刘叔叔的忌日?其实我没关系的,我又不是小孩子了。”常菲把一瓣橘子塞进嘴里:“你也知道,刘叔叔他们家没有孩子,每年我过去一趟,陪陪阿姨也挺好的。”
“到时候看吧,我也不一定有时间。”徐孟东这句话其实说的中肯,他们都很忙,为了这件事常菲还得特意请假,他也不一定能抽出空来。
“没事,放心吧。”
常菲的父亲是一名缉毒警察,在她很小的时候在一次缉毒行动中牺牲了,这位刘叔叔就是当时和他一起工作的好朋友,常菲每年都要和妈妈一起去看望他的遗孀。
常菲的妈妈是个神经有些大条的人,所以对她的照顾谈不上细致入微,俩人的关系与其说是母女,不如更像是朋友,互相陪伴和支撑着过了这么多年,她很清楚妈妈是担心她想起老爸来会难过,有个人在她身边陪着会好一点。
不巧的是,那天徐孟东正好有一个很重要的工作必须要亲自去做,和领导协调了很长时间,可惜有许成在,他说什么都没用。
常菲一个人坐大巴过去,地方挺远的,来去就得一天的功夫,她早上起了个大早赶大巴走了,自从刘叔叔去世之后,他夫人就搬回了老家,一个人过着简单的生活。
而常菲的妈妈当年也同样是决定离开那个伤心地,带着常菲搬来了幸福苑,一晃这么多年,那个四岁的小姑娘已经长大成人了。
常菲一下车伸了个懒腰,看见那个阿姨正在汽车站等着她,笑着冲着那边挥了挥手:“阿姨!我不是跟你说了不用来接我吗?我又不是小孩子了。”
“菲菲啊,你一个人过来,我不放心,所以来接一下,你妈妈听说回去看老人家了,你姥姥身体还好吧?”
“最近有点小毛病,没事,您呢?看您的气色好好呀,感觉又年轻了好多呢。”常菲笑着挽着她的手臂。
“就你嘴甜!阿姨做醋鱼,咱们先回去吧。”
“嗯!”
常菲摸了摸手机,徐孟东发短信过来问她到了没有,她干脆拍了个自拍给他发过去:很好,已到货。
徐孟东低头看着她那张搞怪的照片笑了。
常菲是个很乐观的人,表面看着大大咧咧的,但是心思很细腻,总是能用自己的情绪来带动和感染其他人。
刘阿姨家里有个小院子,中间有个很可爱的小花园,常菲很喜欢,蹲在那看了半天,也顾不得外面的日头晒人。
隔壁院子一直有人嚷嚷,好像是个男孩子和她妈妈,常菲皱了皱眉,进了屋子:“阿姨,隔壁怎么了?”
“哦,隔壁有个男孩子,才上初中,我听他妈妈说好像在这几天正闹着要买什么,什么车,好像说同学都有,正闹着呢。”
“山地车?”常菲笑了:“以前我们上学那会儿男孩子也都喜欢,骑着感觉特酷,徐孟东……”
她说到徐孟东突然一顿,怎么说什么都能说到他身上。
“是吗?孩子们都一样。”刘阿姨笑了笑,忙活着炒着最后一盘菜。
“嗯,是呀。”常菲也笑笑。
隔着院子都能听见那男孩子十分有理有据地说服着自己妈妈自己多么需要一辆山地车,就和徐孟东当年一样。
可是当时徐孟东为什么没买山地车,反而一直骑着那辆他不怎么待见的车子呢?常菲想了想,貌似是因为她。
因为要载着她上学,而山地车都没有后座。
“估计他当时要讨厌死我了。”常菲笑着晃了晃脑袋。
她们两个简单地在刘叔叔灵前敬了酒,然后聊了聊这一年的生活,每年的忌日都这样简简单单,有时候一些警局的同志还会过来慰问或者是送个花,今年倒是没见着。
“其实每年我还挺不想看见他们的,见着那身警服我就怵得慌。”刘阿姨笑了笑:“对于咱们来说,烈士家属这个头衔真的没有什么用,有人在比什么都重要。”
“刘阿姨。”
“哎呀,你瞧,我这一说又要哭了,好了好了,过来吃饭吧。”
常菲被她弄的心里也发酸,从小到大,每次学校里统计烈士子女的时候是她最难过的时候,虽然有很多优惠政策,但是天知道她多想再见自己的爸爸一面,反而在妈妈的面前她从来不敢流露出这种情绪,因为她知道,为了让她过得和普通孩子一样,妈妈已经够努力了。
小时候一有人问她爸爸去哪了,她就哭,她一哭,徐孟东就会举着拳头吓唬那些小孩,然后拉着她的手往回走:“别哭了!别哭了,你就会哭。”
想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