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您是爷，我是小二。”我耸耸肩，重新坐好，举杯喝酒。

……

“你相信爱情吗？”十几分钟后，徐莹突然放下酒杯，扭头望着我。她的双眸里闪过些许的悲伤，口气也有点颓废。

我没有马上回答她，只是静静的望着她。片刻后，她的双眼开始泛红，眼眶有些湿润。

我叹了口气，转开视线，心中暗暗想到：“就知道不是被房东赶出来这么简单。”

“你听过我爸妈的故事吗？”我没有直接回答她的问题，而是反问道。

徐莹摇了摇头，我往自己的杯子里倒了些酒，然后微笑地向她讲诉我父母的故事。

……

我父亲曾经说过：“他一辈子最大的骄傲就是把我妈妈娶进门。”

我完全可以想象他的自豪程度，毕竟当时母亲是村子里最漂亮的女子，追她的人据说可以组成一个加强排。但是我的父亲凭借着他所谓的狗皮膏药法进行穷追猛打法最终成功俘获了我母亲的芳心。

我想，有必要把穷追和猛打分开来说。

穷追，自然是针对我的父亲。据说当时他在相当长一段时间里成为村子里最早一个到村子河边的人，尽管他对外宣称是去锻炼身体，但事实上，他是去给我母亲抢占洗衣服的好位置。当时大家都穷，所以父亲只能通过这种方式来表达对母亲的关爱。

猛打，则是用来对付那些情敌的。父亲一直习武，即使是现在，也经常在早上起来打拳。当时，父亲就是靠着他的拳头，向追我母亲那些人展开暴风骤雨般的打击。造成的结果是一段时间后，没有任何一个年轻未婚男子敢靠近我的母亲，以至于我母亲一度怀疑自己的魅力是否已经不复存在。

在如此双管齐下的战斗方针下，父亲终于如愿以偿。两个人不顾各自家庭的反对，毅然决定走到一起。为此，我的父母采取了一项以我为主的作战方针。最终，两个家庭都无奈妥协，同意了他们结婚。而作为这次作战主角的我，也在他们的预期下，在婚后第二个月顺利诞生。

不过出乎他们意料的是，因为我的出生，让两个原本因为不赞同婚姻而相互埋怨的家庭，变的异常亲密。理由很简单，我是个男孩。

或许，我应该替父亲把他的骄傲补充一下：“不仅娶进门,还给了她幸福。尽管婚后最开始的几年时间内,父亲做什么亏什么。几单生意下来,一到大年三十,我家里都是人满为患,清一色讨债的人。

父亲自然很有先见之明的躲开了,剩下母亲拉着我和比我小两岁的弟弟来应付那些人。所以,每年的年夜饭我们一般都是到晚上10点后才吃,通常是父亲回来后，母亲把我和弟弟叫醒,我们才坐在一起吃饭。

记忆深刻的是我5岁那年,父亲到晚上11点了才回来,母亲在用我和我弟弟的压岁钱办置的年夜饭的饭桌上哭了。跟着父亲结婚后，母亲这几年不仅没享过福，甚至还经常被别人讥讽取笑，甚至谩骂，她的辛苦不难想象。

那时候还小的我看着母亲落泪，就说:妈妈,别哭,那些坏人走了,我明天拣到一分钱就给爸爸还债,这样他们就不会来骂你了。我弟弟更是哭着把他偷偷藏在衣服里的两毛钱拿出来说:爸爸,以后我不敢藏钱了,这给你还他们,他们今天摔东西,还打了妈妈。

我一直怀疑我有当编剧的天分,当时在那么小的年纪，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来。诚然,我弟弟也不差。

那晚之后，造成的结果是父亲奋发图强，为幸福生活而努力奋斗。庆幸于父亲的时来运转，果然,几年后，家境转好。

父亲曾经跟我说过：“喜欢一个人就应该让她快乐,而不是让她难过,如果幸福不是你能给的,至少你该给她带来开心。”记得说这话的时候，父亲是看着母亲正在烧饭的背影时说的。当时的他一脸温和,全然不像他的外表那样，又黑又凶。

那个时候我惊讶于父亲的眼神,那是种我从未注意到的目光,或许，那就是爱。

……

故事讲完了，徐莹惊讶于父亲的暴力、我的提前诞生以及我和弟弟煽情的话语，她和别人一样，提出了自己的质疑。

对此，我只是淡淡一笑，不做解释。

因为，事实根本就不需要解释。

我喝完最后一口酒，然后望着徐莹说道：“你说像我在这样环境下长大的人，会不会相信爱情？”

说完，我放下杯子，起身走向卧室，在快到卧室时，我转身望着徐莹说道：“别喝太多，早点休息。东西放桌上就好，我明天收拾。”

徐莹望着我点了点头。

“其实我要说的不是这个。”我继续说道。

“嗯？”徐莹用疑惑的目光看着我。

我低头看着自己的腰胯位置，然后目光不屑地朝着徐莹扬了扬头，挑衅地说道：“刚在出租车里我没跟你计较，其实我很强的。”

话音未落，徐莹一口酒喷在茶几下的地毯上，鲜红一片。

“我苦命的地毯啊，又得拿去给人洗了！”我心中一阵绞痛。

然后，我明白了一个道理：原来说实话真的会伤人伤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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