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 林沫仰头,看向飞椅穹顶上绚烂的图纹。
高空飞椅是她童年挚爱,每每遇见宁可排一圈长队也要多坐几次。他说自己恐高要她试试……无非是想圆她个念想吧。
“这点小事也不愿意?”
林沫鼓起腮帮:“谁说我不愿意?”
元焯俯身,利索地抱住她的腰,直接放上最近的椅子,顺手锁上安全扣。
林沫看着他替自己搭锁扣的手指,惋惜地呢喃:“可你不能一起了呀。”他还要去控制开关呢。
“坐稳了。”元焯嘱咐了一句,转身去按设备启动开关。
飞椅缓缓地转起来,速度极慢,随着轻慢的乐声逐渐抬高。
正当椅子要缓缓地离开地面之际,元焯三步并作两步,动作矫捷地跃上了林沫手旁的座椅,顺手给自己锁上搭扣。
看着他一气呵成的动作,林沫目瞪口呆。
元焯挑眉。
林沫笑:“对啊,有什么难得倒你!”
飞椅终于腾上十数米高空,围着穹顶如波涛起伏,随着离心力,微微倾斜。
晚风拂面微寒,整个游乐场的夜景尽收眼底,璀璨的灯火,斑斓的色调,梦境般的音乐在寂静的乐园回荡,更显缥缈。
林沫闭上双眼,张开手臂,仿若迎风翱翔。
从小她就热爱这个项目,因为只有此刻她感觉身无枷锁,随时可以奔向云巅。
忽然,敞开双臂的手被人轻轻握住。
林沫睁开眼,侧脸看向元焯,他也仰面远眺着夜空中隐约可见的星。
“要登上云端的梦想,你还记得吗?”
林沫顺着他的目光,看着远方的星空:“记得。”
年少无知时,她曾在仰慕女星风采之后宣称自己将来要做大明星,平步青云,路人皆知。
这理想在后来被现实击打得七零八落,渐渐再无人提起。
然而,与世无争甚至恨不得与这世界划清关系的她,却最终阴差阳错地进了这个圈子。他不问,连她都忘了,这也曾是她最初的梦想。
“我送你去,”元焯与她对视,“你信吗?”
她毫不犹豫:“信。”
他是她的勇气,她的机会,她的金手指,她以为弄丢了却一直都在的……底牌。
“小元哥哥。“她侧脸,笑盈盈地与他对视,”我现在有个很强、很强的预感。”
看着弯弯的眉眼,元焯不禁微微勾起唇角:“什么?”
“你跟元尧的赌,”霓虹闪烁中,她眼如星辰般明亮,“一定会赢。”
“那当然。”
他云淡风轻地说:“我从不做没把握的事。”
*
离开rbow时,天色已黑透。
背后是明亮的灯火,身边是熟悉的让她冲动得想去抱一抱的人,林沫忽然有种不现实的感觉。
太顺遂了……这一天,太过于顺遂了。这种顺遂,让她惶惶不安。
似乎是察觉身边人的忐忑,元焯在车旁停下脚步,扶着门框问她:“今天在rbow你有没有过什么不好的预感?”
“没有。什么都没有,可我一般总能……预见点什么。”不管是路灯灯管炸了,身旁小孩的气球脱手这种小事,还是同组的演员心脏病突发、威亚设备故障这种大事,零零总总,她似乎总逃不过这些衰事。
伸手安抚地摸摸她的头顶,元焯勾唇:“那,有没有过什么‘好’的预感。”
“哎?”林沫瞬间想起,她分明曾感觉下一秒他会吻过来,可他并没有,顿时红了耳根,转过脸去弯腰打算上车。
可手腕却被元焯从身后轻轻拉住了,他着力一拽,将她带到身前。
因为踏青,林沫穿了平底的单鞋,168的身高在185的元焯面前仍旧小鸟依人,她目光闪烁地躲着他的视线:“……干嘛?”
元焯微微俯首,低声确认:“真的什么预感也没有?”
“没,”林沫撇开视线,“我预感好的从来不灵,坏的才灵。”
“那你预感到了什么?什么没有灵?”
他干嘛老追问!
林沫尴尬地想躲,奈何被箍在他的身子和车门中间无处可逃,恼羞成怒地抬眼瞪他:“都说没什么了——”
轻柔的吻,就在她抬眼的那一秒毫无征兆地落在了额头。
他的唇微凉,纤薄却柔软,落在她的眉心上方。
不过两秒,对林沫来说却好似一个世纪,呼吸停了,心跳似乎也漏了拍,抓在掌心的包带不知不觉地滑落,小巧的手包落在了地上。
啪嗒。
不大不小的动静,仿佛惊动了元焯,他才退开身,神色自若地俯身捡起林沫的小手包,顺势转身:“……上车吧,不早了,我送你回家。”
林沫像被定格了,一动不动。
走了两步的元焯发现小丫头没动,不经意地轻抵了下唇,问:“小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