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含着泪,有千言万语,全都压在了舌底。
第二次是去程国前,她在红船上与他分别,第二天他去早朝,她自行离开,没有留下只言片语。
算起来,这是他和她的第三次分别。也许很快就能再见,又也许……
所以这一次,要好好地倾诉一下离愁别绪,恋恋难舍——在他不再克制冷漠,她也更为坦然从容的现在。
谢长晏抚摸着膝上的匣子,这里面,装着他对她此行的满满担虑,却压得她的心,扬扬得意。
“你别担心,这一年我在程国,多行水路,时时泅水,水性比从前还好,保证顺利完成任务!”
彰华依旧捧着她的脸,闻言一笑,“嗯”了一声。
她不由得想,挺好,失忆了也挺好的。从前的陛下,从不这么慷慨地不要钱似的频繁对她笑。
“反而是你,要切切小心,若时机不妙,就先离开,不用管我。只要你是安全的,我们就都能安全。”
彰华的笑收了起来,但仍是温顺地“嗯”了一声。
“还有什么要交代的呢……也没什么了,其他的都等事成再说好了。事若不成,呸呸呸,大吉大利,总之,你就等着咱们在万人面前重遇,好好教教他们,什么叫作真正的——破镜重圆……”谢长晏越想越觉有趣,正笑出声,一瞬间,笑声被吞掉了。
彰华的手往上一托,两人的唇便贴在了一起。
因她在笑,唇齿轻开,因此,毫无防备地被打开,含住,汲取。
与以往两次不同。
这是一个真正的吻。
电光石火,耳鸣嗡嗡,除了一开始的惊悸,紧接而来重重酥麻,令谢长晏有些跪坐不稳。
然后她就斜倒了,倒在他怀中,却又被握住了腰,像灯笼被提着线,维持着必要的高度,灯光所能映到的前后左右,全在晃荡。
一时间船身颠簸得厉害。
谢长晏睁开眼睛,却只看见了万物静谧。
握在腰上的手忽然挪开,掌风轻扫,原本挽起的舱帘垂了下来,遮住外面明晃晃的光——日光和目光。再然后,那只手上移,到了她的衣襟,伸进去。
谢长晏呼吸一滞,却被他吻得更深,晕晕乎乎,视线模糊,便也再想不起阻止。
衣服被灵巧地、缓慢地从她身上剥离。
她有些慢半拍地想起这不是彰华第一次脱她的衣服。曾经,求鲁馆坍塌时,二人被孟不离救出去,在阳光下见到她穿着孟不离的衣服时,他就脱下自己的衣服换了她身上的灰衣。
往事历历,闪烁出隐秘的蛛丝马迹。
从前有多局促难过,现在便有多柔软欢喜。
她飞红了脸,再次极力睁开眼睛,想再看看今时往日,他的模样有何不同。然而,彰华一直在亲她,各种花样地换,近在咫尺,又耳鬓厮磨,除了他额头微微渗出的薄汗外,什么都看不清晰。
忽想起外面还有两个人。
她一惊,浑身绷紧,连忙推他。
“嗯?”他的鼻音从她胸前传来,配着湿漉漉的一双眼睛。
“有……人……”她窘迫极了。
彰华却笑,轻轻挪到她耳旁,说了三个字:“管他呢?”
声音震得耳朵好痒,然后那股痒意便从耳根一直蹿到了四肢八脉中。谢长晏抖得不行,然后自暴自弃地想罢了。
反正自己就是个不成体统的人,更何况,若是从前的陛下,怎么可能对她如此胡闹?
那可是个飘雪月那么好的气氛里,想亲她都要三思前缘后果家国天下从而最终放弃的人啊。
“你以前……绝不会这么做的……”她忍不住嗔道。
他的眼神却忽然正经:“那么,喜欢现在的我,还是从前的我?”
谢长晏定定地看着他挪开了两寸的脸,这样的距离刚刚好,鼻息缠绕,眸光相连,看得见彼此的面红耳赤,春情激荡。
她心中突有勇气万丈,主动迎上去,吻了吻他的唇:“只要是你,我都喜欢。”
我本就爱慕你。
从十三岁,直至如今。
彰华用鼻尖蹭了蹭她的鼻尖,覆在她身上的手没有停,将她tuō_guāng后,再把一样东西慢条斯理地、极致亲密地套在了她身上。
冰凉光滑的鲛皮,跟他火热的手掌,真真是冰火两重天。
第112章 九变十化(4)
谢长晏被折磨得出了一身汗,这才知道上次帮她换衣服的彰华有多克制。那次她都没感觉到他的手指,外衫就被换掉了。而这一次,他的手指轻挑慢捻,明明是在给她穿水靠,却穿出了十二分的香艳。
好不容易等到穿好,她的头发根都湿透了。
彰华终于停下来,瞧着她,拢了把她湿嗒嗒的发根,又笑:“粉融香汗流山枕,可惜不能尽君今日欢。”
谢长晏心智回笼,连忙扯回自己的头发:“哪来的淫词艳曲?”
“自是书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