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学后,梓莹便迅速地从教室消失.自她转来以后,她的行踪已经成了一年三班最大的谜。
“鞋子还留在鞋柜里面,我想她放学后应该没有直接回家。”
“班长你昨天几点回家的?”
“嗯——大概五点左右。”
“我在教职员办公室附近看到过梓莹喔?”
早上的导师时间都快开始了,梓莹却还没来上课,一堆女生围在她的桌子旁边(也就是我的旁边),互相交换搜集来的情报。别管闲事好不好!
“她本来选修美术,我还想说她是不是喜欢画画,所以邀她加入美术社……结果她讲了一些莫名其妙的话就跑掉了,搞什么啊!”
“话说回来,那个小姐上课时也什么都没做嘛?只是把素描簿摊开放着而已啊!她脑袋是不是有问题啊?”
“明明选修音乐课就好了啊,这样搞得老师也很头痛吧?”
大家对梓莹的评价似乎就这么顺势下滑了,说来这也是理所当然的。“变态同学,你不是知道一些有关她的事吗?”
话题突然转到我这儿了。
“可不可以别这样叫我……”
“那么要叫你东方的专属评论家吗?”
“哇,听起来好像跟踪狂喔,”
“这也免了。”
“那就合并起来叫你变态评论家?”
“不要乱合并!”
因为梓莹毫无根据的诬陷,使我的人生面临危机。“我们只是在开学以前见过一次而已,我什么都不知道。”
这些充满怀疑的眼光是什么意思啊!
上课预备铃响起,梓莹依旧没出现在数室里,雪风也像平常一样还没到学校。她好像每天早上都在某个地方练习打鼓吧。只要有鼓棒、节拍器和旧杂志,任何地方都可以练习,这就是鼓手的好处。
上课铃声敲完以后,老师阖上点名簿的瞬间,教室后门突然猛地打开。
雪风喊着:“安全上垒!是安全上垒吧?”同时冲进教室,不知为何还拉着梓莹一起。沉默的梓莹一脸不高兴,接着一把甩开雪风的手。
老师人真好,对她们说:“我不算你们两个迟到,快点坐好。”如果只有雪风一个人,老师大概就会毫不宽恕地记她迟到了吧。
“不好意思,笔记借我一下,我先快速抄一抄。”
雪风刚坐下就把我的笔记抢过去。
我小声地向她拚命抄笔记的背影问着:“你们两个刚刚在干嘛啊?”
“我刚在三楼的走廊练习啊,就看到东方同学好像迷路了。”
“我才没有迷路……”梓莹小声地喃喃自语。我悄悄瞥了她一眼,她看起来有点生气,脸蛋也有些泛红。这么说来——这家伙该不会是路痴吧?校园的确是满大的,不过连回到自己教室都会迷路也太夸张了吧?
“今天我绕到音乐准备室去,结果在回来的路上……”
“好了好了,我要开始上课了,你们两个都别再聊天了。”老师这么一说,全班同学都掩着嘴偷笑。
音乐准备室?去那儿干嘛?不过我的疑问只持续了一瞬间,因为老师突然点我回答作业里的问题,我只好把心力专注在从雪风手里抢回笔记这件事。
放学以后,我一如往常地逃离雪风的入社邀请,绕到图书室把借的书一起还掉,然后往校舍后方的废弃教室走去。就在我绕过校舍转角,可以看见焚化炉烟囱的时候,耳边隐约传来电吉他速弹的声音。
是从我之前使用的教室传来的。我突然想到:该不会是昨天把cd放着就直接走了?糟糕!不过我靠近门边一听,才发现事情并非如此。从教室里传出的旋律,是我很熟悉——却从来没听过的曲子。
李斯特的升c小调第二号匈牙利狂想曲。
这是高难度的钢琴独奏曲。惹人怜爱的舞曲旋律进行时,还伴随以无与伦比速度连续弹奏的同一个音;何况我现在听到的是吉他演奏版。这是什么?我没有这种令人吃惊的cd——不对,这是现场弹奏的——所以现在正有某个人在门的后面,直接把电吉他接在我改造的组装式扩大机上弹奏着。
我不禁毛骨悚然,因为这种曲子不可能是由一个人弹出来的,就算有四只手也不够。不过,耳边传来的旋律的确只有一把吉他的声音。会是谁呢……?
我握着门把。
就在这时,那架埋藏于垃圾场的平台钢琴突然浮现在我的脑海。
我往斜下方押着门把同时转动。喀喳——一声不干不脆的金属声响起,手心传来锁头弹开的触感。就在我开门的瞬间,音乐戛然停止了。
梓莹坐在长桌子上,目瞪口呆地直望着我,涂着亮光漆的吉他差点从她的腿上滑落。我想这时我的表情应该也和她一样吧。
为什么——梓莹会在这里?在我(擅自使用)的教室里,而且还拿着吉他?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这场梦究竟是从何时开始的?难不成从春假时和她在垃圾场相遇的那一刻开始,这一切全都是梦——
“为……”
梓莹先回过神来开口了,我也吓了一跳往后退了一步。
“咦、啊,不是……等等,你先住手,拿吉他敲是会死人的喔!”
梓莹满脸通红、手中挥舞着份量颇重的er电吉他追着我,我为了逃开,只好把门给关了起来。
“……你为什么会在这里?变态!跟踪狂!”
梓莹尖锐的叫声从门上的隙缝传来。你才为什么会在这里咧!
“这间教室我之前一直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