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的一声响,凤琅桓幼小的身体狠狠的摔在地,落地时的撞击让她有片刻的意识不清。
但她很快反应过来,视线看向刚才的位置,她的眼刚好映入秦瑶从乐安郡主胸腔处拔出刀刃的那一瞬间。
伴随着飞溅的鲜血,以及乐安郡主慢慢坠落的仿佛已经了无生机的身躯,凤琅桓的眼眸,剧烈的、惊悚的颤抖了起来。
她的眼里一晃,乐安郡主狠狠坠地的声音已经快速传了过来。
接下来,在极短的一段时间,那一身玉白色的罗裙被完全染成鲜红,血色的鲜红。
而她的身下,本已经被鲜血遍布浸染的神祭台,又一层新鲜的血液染了去。
一层一层,全是生命流逝的征兆。
凤琅桓颤抖着身躯,朝乐安郡主移了过去,抖动的伸出那双纤细幼小的手,她用尽全身的力气,将乐安郡主的头抱了起来。
她现在的身体,只能做到这样的事情。
“喂,喂……”凤琅桓的声音满是哽咽,被血液填充的鲜红的眼眸,全是湿漉漉的水气。
“喂……”
你怎么了?
“喂……”
你还好吧?
“喂……”
你说话啊!
“喂……”
你……
“喂……”
你死了吗?
死了吗?
凤琅桓艰难的伸手,手指放在乐安郡主被刀刃贯穿的胸腔,那里已经破碎不堪,湿润一片,前襟处两朵盛开的牡丹,此时被血液染红,成了凤琅桓从未见过的一种死亡色彩。
手指颤着移动到她的脖颈,那里有着微蓝色的血脉,凤琅桓的手指触到她的血脉,希望能够感受到一点生命的脉动。
可是没有……
什么都没有……
她的手指感觉不到血脉的跳动,甚至连一个人基本的体温都快要感觉不到。
只有渐渐冰凉下去的冷。
冷……
凉的刺人的冷……
她从来不知道,一个人的体温可以冰冷到这种程度。
凤琅桓坐在血液之,无声的笑了起来,她眼所见的世界,依旧是一片猩红的血腥。
慢慢低头,她看到乐安郡主展开的手心,安稳的躺着一串金铃手链,红色的编绳被染湿,金色的铃铛也溅了原本主人的鲜血。
几乎在一瞬间,凤琅桓的眼前黑了下来。
随着视线的渐渐清晰,混着血液的泪水终于在这一刻,从她的眼眶缓缓落下……
她伸手颤抖的抱住自己的头。
“啊!!!!!”
女孩,失控的喊了出来。
然后,她好像发了疯一样的抱住乐安郡主,咆哮的喊着,撕心的喊着。
凄厉,又绝望。
像极了孩子无助的哭声。
最后的最后,她发出了咆哮以外的声音。
唯一的声音。
从凤琅桓凄厉的混合着血腥气息的声音,只能听到一个字的简单音节。
这是她所成长的世界,几乎所有的民族都类似的一个发音。
也是大多数年幼的婴儿,第一个喊出的字眼。
她在喊……
在喊……
在哭喊着……
对着这个其实她大不了几岁的女人,对着这个她认识不久的女人。
对着这个把她当做孩子的女子,对着这个死在她眼前的女人。
对着这个为了她而死的女人,她在哭喊着,哭喊着……
“妈……妈妈……”
她在喊‘妈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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