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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节后，县教育局来了通知，要组织一批民师转正考试。因为德松是烈士，教育局的名单里将覃青荷的名字列了上去。这是一次难得的机会。

青荷民师考试的日子是1988年5月20日，一共就语文和数学两门课，两百分制，只要超过120分的及格分就算通过。如果考上了，暑假就要培训两个月，一共要培训两年的暑假。德森希望二嫂能考上，青荷也想考，但是毕竟基础不是很好，得加倍练习才行。德森帮助青荷制定了周密的复习计划，主要是数学功底不是很深，主要补数学，民师考试比中考数学试卷要相对简单一些，德森正好在教毕业班，于是就按照毕业班的学习计划来复习。

章德森于是每天在中午和晚上的时间来中心小学给青荷进行专业辅导。德森每次印试卷的时候都要多印两份清晰的试卷带给青荷，一张练习用，另一张供她修改时再用。

为了不让这次千载难逢地机会溜走，章德森决定舍得一身剐也要帮助青荷好好复习，争取转为公办老师。

一个星期天的中午，中学毕业班也有半天的假期，学生们都要回家拿菜和米。德森又来给青荷上课，为了学习，中午青荷把幽兰交给了阿婆带。准备下午好好准备数学练习。青荷在做试卷，德森就在边上评上次做的试卷，房间里尽是钢笔划过纸张的声音。德森从背后看着青荷，二嫂明显的瘦削了，一个人带着孩子真不容易。两年多了，德森想得劝二嫂再找个人一起过日子。

半年来，德森改口叫青荷叫姐了，德森不想叫嫂子，不想让青荷听到嫂子的字眼会难过地想起二哥，在德森的心里，早已把青荷当成自己的亲姐一般的看待。德森有时甚至在脑子里闪过了要找一个像青荷这样贤淑的女人来做老婆，当然这只是想想而已，他的心里是有胡望梅的，只是现实要面对，胡望梅的父亲在去年年底的来信中讲了很多，意思是要章德森放弃胡望梅，老胡的意思很明白，他一个独女不会让她到乡下吃苦的，退一万步说，就算他老胡同意，章德森连住的地方都没有，如何与胡望梅在一起生活。章德森下了很大的决心，于是在去年腊月二十三那天送了胡望梅与青荷一样的围巾，和胡望梅告别了。

想到胡望梅，章德森的心像刀一样扎得疼痛。春天，依旧那样的寒冷，章德森想，梅是要在这个季节开放的吧，梅，你是不是快要开放了呢，你注定是属于园子里的。

帮助青荷通过民师考试，这是德森近期的目标。这个事情在章德森的心中具有很重要的现实意义，其一，青荷当老师可以继续完成二哥未完成的职业理想；其二，从现实的角度来看，青荷通过民师考试就可以转为公办教师，从此将成了体制内的人。这在当下，对于一个农村妇女来说，意义非凡。所以章德森决定，自己无论如何一定要帮助二嫂青荷好好复习备考。如果青荷通过了考试，对已经长眠于地下的二哥来说，将是一种告慰。

章德森回过神来，继续投入到繁复的习题集中。

章德森认真批改着青荷做的习题。青荷经过章德森的强化训练，数学的基础知识已经有了明显进步，章德森评改的这一张试题青荷主要是后面的圆和函数的综合题还不是很熟练，特别是象限、区间等青荷还拿得不准，综合步骤就做不来。

青荷在清泉中心小学住在一间单身宿舍里，有一个小煤油炉子专门用来炒菜，一个铝锅煮饭或下面条。早上一般吃稀饭，中午在食堂里搭伙，晚上就自己做些饭吃，有时和幽兰一起吃面条。小家伙现在能吃一些流食了。青荷做了两张习题试卷，德森又给她讲了错题，上半年天晚得早，不知不觉中就快擦黑了。

“四，晚上给你做杂酱面条吃，还有鸡蛋。”德森喜欢吃面条，青荷是知道的。

德森吃食堂也真的是吃腻味了。本地有家的老师，经常回家做农活，在家里吃饭。在食堂吃饭的就只有章德森和几个年轻的老师。青荷的宿舍虽然很小，但是却非常的整洁。一张书桌放在窗户底下，桌边是一张单人床，屋里很干净。桌上放着教书的书籍和参考书民师复习参考书，一整摞的作业本码得整整齐齐。

青荷准备做饭的时候，阿婆也把幽兰送了回来。

“兰兰，让四爹抱抱。”幽兰也不认生，四爹她是认得的。

德森抱着幽兰，青荷就在煤油炉前忙开了。青荷的杂酱面今天放的料挺丰富，有酱、有咸菜、还有辣椒和鸡蛋。放料之前，先挑了一小碗起来是准备给幽兰吃的。面做好了，青荷装了满满一碗放到德森的面前，自己就去哄幽兰吃饭了。德森也没客气，拿起碗，吃得津津有味。记忆中德森多少次就这样，嫂子做好了饭，然后看着自己吃。自己的母亲是个老实本份的农村妇女，一大家子的生活照料，过早的衰老。尽管很疼德森，但是毕竟家里太困难，上学时青荷就这样做菜送到学校，德森早已习惯了青荷做出来的菜的味道。

看着青荷喂饭给幽兰的样子，心里突然地一阵酸楚。二嫂真的是太难了，不知道她这两年是如何过来的，德森忽然觉得自己有责任和义务要让二嫂幸福，要说服二嫂再找一个人过日子，再坚强的女人也需要男人的胸膛作为依靠。

“四，你在想什么呢？”青荷停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