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书琴坐到郭威旁边，然后有些担忧的说道：“刚才在城门那边我看到赵虎了。”

“可恶，都已经跑到太原了，这小子还不肯放过我们。”郭威咬了一口馒头，又喝了一口水，然后恶狠狠的说道。

既然赵虎已经到了太原，那么太原周围所有的城镇也肯定都贴满了悬赏告示，换句话说，此地不能再久留了，必须赶紧离开。

此时柴书琴扭过头看了看郭威脖子上纹的那只小雀，脸上的表情显得有些复杂。

可恶！都是这东西害的。真想连皮把它给撕了。

虽然表面上没有说什么，但是柴书琴脑子里却忍不住涌出一些有点恶毒的念头。

也难怪柴书琴会这么想，因为这个小雀纹身，柴书琴的处境非常尴尬。

由于脖子上的小雀纹身太扎眼了，导致郭威现在成为了所有人的目标。而柴书琴跟着郭威，风险自然是成倍增加。

可问题是，柴书琴现在还不能离开郭威。先不说，郭威身上的麻烦都是为了救自己才惹上，自己要是现在离他而去，良心上过不去。

就算柴书琴能够昧着良心，她也没办法离开。见色起意或是见财起意，在柴书琴独自上路的时候已经遇到好几次了。每一次都是郭威出手，才可以化险为夷。

现在外面世道那么乱，要是离开郭威，柴书琴没有信心一个人独自生存下去。

也许是察觉到柴书琴正用‘怨恨’的眼神看着自己，郭威愣了一下，他停止了狼吞虎咽，用手摸了摸脖子上的纹身，然后有些自责的说道：“抱歉，是我连累你了。哎！都是这玩意害的，没这东西我们早就跑掉了。要不是纹在脖子上，我肯定用刀把皮给削下来。”

郭威现在心中也是非常后悔，当初在脖子上纹小雀，只是想看起来霸气一些，从未想过会有现在的麻烦。脖子上只有一层皮，用刀削和直接抹脖子差不多，就算是一向胆大包天的郭威也不敢动手。

“郭大哥千万别这样，真要说连累，那也是书琴连累了郭大哥。若是没有我，那宋节度使也不会重金悬赏捉拿我们。没有赏银，那些官兵也不会那么卖力。哎！这些事情不说也罢，只是今后该何去何从啊。”也许是不想让郭威那么自责，柴书琴不动声色的把话题给岔开了。

郭威把手里的半个馒头塞在嘴里，喝了一口水，咽了下去，然后说道：“中原恐怕待不下去了，为今之计，要么北上出塞到契丹，要么南下过长江去江南。”

柴书琴很平静的问道：“郭大哥认为应该去哪里？”

柴书琴虽然饱读诗书，但毕竟没有出过门，在这方面的经验远远不如从小就混迹市井的郭威，她只能把选择权交给郭威。

“南方气候宜人，而且又是鱼米之乡。如果让我选，我肯定选南下。但我们身在太原，若南下势必要走回头路，而且途中还必须路过宋节度使的封地，太危险了。”

“那北上出塞呢？”

“此地靠近塞外，若是出塞，快马数日便可。但塞外苦寒难耐，又是契丹人的地盘，我们汉人恐怕也难有立足之地啊！！”

郭威很明显早就考虑过这个问题，虽然刚才他只是分析北上和南下的利弊，但从他话里，柴书琴很清楚的知道，路只有一条。

于是柴书琴长叹一声说道：“南方虽好，但路途凶险万分。如今那赵虎步步紧逼，看来只有北上出塞这一条路了。”

郭威有些无奈的点了点头，然后说道：“哎！也只有如此了。但出塞的话，光靠两条腿恐怕不行，还必须找两匹好马。”

“我们囊中银两珠宝不少，买马绰绰有余，事不宜迟，我去集市买马。”

柴书琴说完就起身准备走，但郭威拦住了她。

“慢，买马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

柴书琴有些疑惑的问道：“为何？难道有钱也买不到马？”

郭威摇了摇头说道：“这倒不是，但问题是有钱没处去买。”

“市集没有吗？”柴书琴问道。

郭威苦笑道：“普通的市集怎么可能会有，就算有也是下等劣马。短途拉货没什么问题，但要到塞外还远远不够。如今兵荒马乱，各地节度使都在加强自己的实力，那些上等的好马都是被朝堂管制的，一入关就被各地节度使给买走了，哪里轮到我们去买啊。”

“那如何是好？”柴书琴有些担忧的问道。

“集市里既然买不到，那就只有去军营里买了。”郭威脸上露出了神秘的笑容。

“去军营买马？你疯啦！”

郭威的回答让柴书琴非常惊讶。现在躲官兵还来不及呢，郭威居然还要到军营去买马。

没有理会柴书琴的质疑，郭威自信的说道：“哈哈，小姐莫慌，跟我来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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