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寂静的夜幕被一道闪电骤然劈下,紧接着而来的是滚滚雷声震耳欲聋,殿外狂风大作,骤雨急下,木窗被风吹的嗒嗒作响,在这寂静的深夜格外刺耳。
“啊!不要……”千元尖叫着从梦中惊醒,她脸上惨白的急促喘息,一双明亮的大眼隐隐有泪光闪烁。
梦里的大火烧毁了母亲住的承元殿,她亲眼看着母亲在大火中挣扎却无能为力,她想去救母亲,她大声的呼喊着,命令着,可是没有人听见她的声音。
是梦,只不过是在重复十年发生的事实,那年,宫中承元殿失火,火势之大以人力无法控制,连同烧毁了与承元殿比邻而建的兰芳斋和海棠苑。是无故失火还是阴谋设计?
听见千元的呼喊声,殿外守夜的小宫女真舞急忙忙的推门进来,剥开垂地而落的重重幔帐,只见只着中衣的千元低垂着眸子,额头有些许细碎的汗珠,笼罩着阴郁的氛围,她担心的看着千元问道,“公主,公主你怎么了?”
千元抬起头挤出一个僵硬的笑容摇了摇头,“我没事,只是做了个噩梦而已。”
“公主,您再这样下去让奴婢怎么办呀?”真舞用帕子轻轻拭去千元额头的汗珠,语气里充满了担心。
“我这不是好好的吗?你就不用担心我了,先下去吧!”千元对着真舞笑了笑,试图抚平真舞的心。
尽管真舞不放心,还是恭敬行过一礼退了下去,门开又合的声音过后,殿里又恢复寂静,殿外滚滚雷声和秫秫雨声被阻隔在了殿外,而千元却没有了丝毫睡意。
她撩开帷帐下床,清楚的听到雨滴滴在地板的声音,“滴答滴答!”一声接着一声传来,在空旷的殿内传的很远。
千元寻声而去,在外殿的一个角落停了下来,原来是屋顶的瓦片经过岁月的洗礼碎裂了,雨水顺着裂缝流了下来,很难想象燕国未来的储君和泰公主入住的寝宫有一天会漏雨。
翌日,真舞和另一个照顾千元起居的丫鬟佩云端着洗漱盆推开了千元居住的明欢殿,只见千元早已穿戴整齐的端坐在外殿的软塌上,眼眸微眯,一手托着下颚似在发呆,三千墨发垂直而落遮挡了她绝美的脸颊。
看到此景,真舞和佩云对视一眼,上前齐齐跪下行了一礼,“公主殿下!”她们嫌少看到千元发呆。
千元收回视线,微微勾勒唇角,“起来吧!”
“公主,您今儿怎么醒的这般早,奴婢以为您昨夜睡得迟,都没敢早些来,怕打扰了公主歇息。”真舞抬着洗漱台放到案几上道。
千元的视线随着真舞端近的水盆落在水里的倒影上,女子未施粉黛,明眸大眼挺鼻樱唇,一副楚楚动人的模样,只是眼窝处的疲倦之色略重。
她是不会告诉真舞,自夜半惊醒她已无心睡眠,真真是独自发呆到天亮,这一夜她想了很多,想了父王,想了云墨,想了燕国的以后……
“公主,您今天可要出宫?”佩云扶了扶身子,轻声问道。
真舞帮千元洗漱,佩云则是去了内殿拿千元今天要穿的外衫,两人各忙各的倒是谁也没有发现外殿厅堂里地板上的水迹。
洗漱过后,千元端坐在镜前由佩云为她挽发,几个熟练的动作过后一套亚云髻就这么完成了,佩戴上若王后生前最喜欢的灵簪斜插于发间,后髻以流苏点缀,简单而不失大方,高贵之气尽显。
与此同时,膳房的人送来早上的膳食,几碟糕点,一盅冰糖雪梨燕窝粥。待膳房的人离开,千元也已收拾妥当,在案几落座,真舞迈着碎步走了进来。
“公主,大王身边的穆达穆公公来传话了。”
千元抬起头,着实有些诧异,她去父王的承欢殿很勤,这还是父王第一次派人来传话呢!
“嗯!宣吧。”千元想了想微微点点头。
穆公公一进门就开始四处打量着明欢殿,眯起的小眼睛里闪烁着光彩。看到千元,穆公公抬起堆满笑容的老脸拜倒在地,颤巍巍道,“老奴参见公主殿下!”
千元淡淡看着穆达,没说起身也没说接着跪,她十分不喜欢穆达,在宫里倚仗父王的宠爱任意妄为狗仗人势,每每想到有关穆达的恶事她总是想忍不住教训他,不然,她害怕他有一天会不会忘记他是个奴才。
穆达没有听到意料之外中的起身,欲起的身子僵了僵,抬眼看见千元淡淡的脸色,穆达咬了咬牙暗骂一声跪好。千元的行为让他在宫女侍卫面前丢失了威严和面子,一张老脸涨得通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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