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弋闭着眼睛吐出一口气来,半晌才道:“总不会就这么两个出口,一定还有别的。”
“可钟锐不见得每一个都知道。”
是啊,这里可谓是冥君与紫垣上仙的家,紫垣就算再信任自己手下的将领,也没有把家底透给人家的道理。
玄非隐约猜到他在担心什么,心里有点甜,“我又不会那么倒霉,每次往冥界去都会碰上麻烦。再说眼下冥君也不致忙得分不开身,就算真遇上什么,有他出手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青弋一点也没被他安慰到,看着他极为严肃认真地说:“相信我,你比你自己所认为的还要倒霉得多。”
玄非:“……”
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的青弋简直想原地消失,“咳……我不是那个意思……”
他抹了把脸,感觉心里已经乱成了一团,满脑子都是华承南说的玄非被夺去了内丹的事。可是连华承南都不知道那是什么时候,假如这次自己放他前往冥界,却刚巧便在那个时候、那个地方发生了让自己永远后悔的事呢?
青弋没打算把这件事告诉玄非,他怕以玄非的性子,知道了反而会更加不想要来自兄弟的关心和保护,从而也更加拼命。可一直瞒着玄非,对他到底是好还是不好,青弋又说不准了。
一个人在那里纠结了半天也没纠结出什么结果来,青弋有些无力地道:“总之这件事听我的,你接下去不要单独去任何一个地方,答应我。”
后头那三个字让玄非的心颤了那么两下,他恍然以为,自己于青弋而言或许是比兄弟更重要的存在,于是稀里糊涂地便应道:“我答……好了我知道了。”
半路才觉出回答“我答应你”有些别扭,玄非生硬地表现出了一点不耐烦来。
青弋却为此大大松了口气,“别急,承南可能得需要不短的时间来修养,说不定等他好起来前帝尊就来了。”
事情幸也不幸地差不多都被青弋说中了。
不幸的是华承南的情况比他们预想的还要严重。可能先前是因为要赶路,他一直强撑着没倒下,如今一到了这能让人喘口气的安逸环境下,放松过后积攒下来的疲惫和不适便都翻了上来,让他结结实实地生了一场大病。高烧整一天一夜没退,昏迷了足有三四日,一度十分凶险。
正在大家都开始焦头烂额的时候,钟锐又让人意外了一把——他竟然懂得寻常的凡间医术,还备了不少草药在这里,此时都派上了用场。
幸的则是在华承南终于在钟锐和六儿的照料下醒过来,病情开始好转的时候,有人从钟锐所说的那个出口进来了。
可惜不是恒昭,而是此间主人冥殒。
冥殒已经从恒昭那里了解了个大概,对传天音人也很是好奇,便来这里看了一眼。
钟锐显然和他相熟,不过这两个人看起来都不大善言辞,见了面只是点头示意,连上下级的礼都省了。
冥殒一进到房间里,华承南便敏感地察觉到了周围的温度好像降了不少,不由自主地哆嗦了一下。
钟锐将他盖在腿上的被子拉起来,裹住了他的身体。
正喂他喝药的六儿不满地向后看了一眼,待看到来人时,险些被他那一身森然凛冽的气息吓得将药碗都扔了。
钟锐从他手中接过药碗,舀了药汁递到华承南唇边,道:“还剩几口,趁热都喝了。”
华承南并不知道喂药的人换了,只听话地继续张嘴喝药。
等他把药喝完,冥殒才淡然道:“传天音人。”
华承南侧了一下头,似乎在认真辨认着这个陌生的声音,有些迷茫地道:“阁下是……”
知道这会儿他又不受天道眷恋了,钟锐为他介绍道:“是冥君。”
华承南怔了一下,而后拿掉了身上的被子,想要起身。
钟锐抬手压在他肩膀上,道:“坐着别动,当心再着凉。”
冥殒看了看钟锐,稍显意外,不过也没说什么,只缓步走到华承南床边道:“我一直有个问题想问问传天音人,不知此时方便么?”
六儿慑于他身上的气息,向旁让开了些,却担心华承南承受不住,又鼓起勇气往回迈了一步。
冥殒这才有所察觉,敛去自己一身的寒意。
“若是我所知的,自当奉告。”华承南说话时还伴着细碎的咳声,嗓音也有些沙哑了。
冥殒一点也不绕弯子地道:“紫垣的魂魄还在么,我还能找到他么?”
青弋和玄非便是在这时推门进来的,听到这句问话,互相看了一眼,谁也没上前。
华承南察觉那只压在自己肩上的手在冥殒提问时不自然地抽动了一下。他定了定神,遗憾道:“抱歉,冥君,我不知,也看不到。”
冥殒毫不在意道:“不要紧,我可以加上符语,再问你一遍。”
“我须得提醒冥君,”华承南抢在他念符语前开口道,“你向天道提问,他要的回报可能是对你而言最为重要的东西。”
☆、惬意
冥殒的眸光又深又沉,透着任谁也改变不了的坚决,一字一顿道:“无论是什么,我都给得起。”
华承南却只是淡笑着摇摇头,“冥君有没有想过,也许给得起的,对你来说还不够重要。”
冥殒微眯着眼仔细想了两遍他的话,看上去永远显得不近人情的脸上总算露出了些许茫然无措,“你的意思是……他要的东西可能会伤及紫垣?”
“我不清楚他会要什么,”华承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