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华僵住,没想到除了冯家双还有人知道自己的躯壳并非原配。
一旁的冯家双冷笑走到前头把阿华掩护在身后,说:“既然知道我是做骨床属于文派的,你的买卖找我也没用,倒斗我可派不上用场。你还是快把毛骨还给我,不要惹急了我跟你翻脸。”
老汉摇摇头,很是不以为然:“早就知道剔骨匠嗜骨如命,果然不错,居然把你祖传的万骨珠给他戴,昨天看见这串珠子错把他当成剔骨匠传人。”
冯家双严重不耐烦,冲到老汉面前亮出了拳头:“把毛骨还我,你这老贼,偷骨贼!”
老汉慢悠悠抽出烟杆子,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向着冯家双腕子敲上去。
冯家双条件反射翻腕,食指和中指瞬间做出反应夹住烟杆子弹出去。
老汉轻轻抬手烟杆回到他手里。
“嘿嘿,文派,小兄弟你糊弄谁呢,千年前剔骨匠就文武不分家了。再说,你这身手,可文不到哪里去。”
冯家双脸色非常难看,当初黄金荣威胁他都没有这么憋屈,这老头不就是个搬山道人,不是同行怎么对剔骨匠这么了解,连剔骨匠世代不外传的秘密都知道。
“小兄弟别瞪了,其实我知道这些不足为奇,因为我跟一个剔骨匠是过命的交情。”老汉仰望天空,回忆说:“哎,记得三十年前我干了一桩大买卖,圈子里朋友介绍给我一位剔骨匠,我当时不知道他是干什么的,只是见他身手不错就收下他。也幸亏请了他,那次开棺出手不慎居然招惹上了红毛老粽子,凶得很,同行的三个伙计都死在它手上。就在我命悬一线的时候,剔骨匠使出分筋错骨的功夫转瞬间将红毛粽子大卸八块了。”
冯家双冷笑:“的确是剔骨匠的手段,可是你没说实话,搬山道人向来独来独往,怎么会又请剔骨匠,又请伙计地去倒斗。老鬼,下次麻烦打了草稿再撒谎。”
老汉又解释:“小兄弟,干倒斗这行的并不会拘泥于形势。就像我虽被称为搬山道人却并一定打扮成道士。现在还没有被人倒过的大斗太少了,几个派系的人难免会盯上同一个目标,这个时候,就要约法三章共同进退了,否则谁也吃不得好。”
冯家双摩挲着胡渣,心里已经认同了他的说法:“即使你求我,我也不会跟你去倒斗,我的命可值钱了,剔骨匠人丁稀薄,师傅临终遗言要我教出一百个徒弟才准死,否则他老人家就在地府等着掐死我。”拉着稀里糊涂地阿华离开,一边喃喃自语:“老鬼,用具毛骨就想设计我为你卖命,想得美。”
转头对老汉说:“那黑毛颅骨你自己留着吧,我们不奉陪了。”
老汉蹲在树下往烟杆里装填新的烟丝,一边慢悠悠说:“我那个过命交情的剔骨匠说,他几十岁快要入土的人了,可怜衣钵无人继承,几十具极品净骨无人可托,拜托我替他寻找其他剔骨匠后人……”
冯家双屁颠屁颠回来,蹲在老汉面前笑得跟偷了腥的猫似的:“他老人家有没有说这些净骨温养过没?有多少年的历史了?”
老汉老脸笑开了花:“你怎么不自己去问他呢。”
冯家双连连点头:“您说得是,这种事情要当面沟通才好,麻烦老丈帮我引荐一下吧。”
“那倒斗的事儿~~~”
冯家双二话不说拍拍胸脯:“包在我身上没问题,一定帮您干掉墓里所有的粽子,管他是大粽子,老粽子,干粽子还是肉粽子,通通叫它们见鬼去。”
两只偷腥老猫各怀心事,笑容可憎。只留下阿华在那里郁卒,他们似乎又被牵扯到什么不得了的事件里了。
达成协议后,三人窝在老汉的破屋里做战略部署。
“我半年前发现这里的墓葬,花了几个月时间勘探,刚刚挖通了墓道,没想到在这个时候遇到你们,真是天助我也。”老汉踌躇满志。
冯家双首先提出质疑:“你确定这是什么朝代谁的墓葬了吗?规格大吗?”
老汉蹲在凳子上,敲着烟杆解释:“其实,杨家村偏西北方向有个西汉时期的墓,10年前已经有考古队来发掘过了,听说是西汉哪个国王的墓,出土了不少文物。我几年前听一个摸金校尉说起这里的风水非常不错,十分适合墓葬,于是也来到这里想来碰碰运气,说不定还有哪个王把自个儿的墓造在这里。”
烟杆指向西北方向,说:“那里已经被考古队挖光了,我就绕着那地块四周寻访查探,半年前机缘巧合地找到杨家村,听村里人说有块地从来都种不出粮食,这事儿引起了我的注意,查看后才发现那果然是墓葬的夯土层,看面积应该规模还不小呢。我在那块地皮旁找到一口旱井,从旱井挖进去果然就打通了墓道。昨天刚进墓道查看,里头的殉葬车没被动过,从器件上看应该也是西汉的物件。规格还看不出来,没有再往里头去,卸下这玩意我就先出来了,打算准备得充分点再进去。”
说到这里,老汉自豪地从怀里掏出一个青铜物件,锈迹斑斑但是隐约可看出上头的纹饰十分精美。
“这是我从殉葬车上卸下来的,你别看这个小东西,价值不菲啊,出手起码这个数。”伸出一只手五根手指。
“五万?”阿华在一旁插嘴,被冯家双鄙视。
“你当是家里的油盐酱醋吗?五万……”
“五百万打底!”老汉呵呵直乐。
冯家双耸耸肩:“反正我对什么墓葬、文物的一概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