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到安全的地方,不能睡
不能睡
不能睡
在我意识陷入黑暗中的这段时间里,心里反复回荡着这么一个声音。
那是求生的意识和本能吧。
在这种强烈的求生**的刺激下,我几乎是卯足了劲儿,费尽了浑身的力气,这才好不容易睁开了双眼,硬生生的从昏迷中挣脱了出来。
然后,我发现自己似乎被一个人扛在肩膀上,意识渐渐恢复的瞬间,首先闻到的就是一股子沉闷的酸腐味道,是汗味,去年夏天我进入秦岭大山的时候,月余不洗澡,身上散发的就是这股子味道,别说是我,就连罗莎也是这样,在丛林里面生活的时间久了,别管是什么美女还是帅哥,身上全都得馊掉,而且味道很特别,土腥味里夹杂着一股子雨水放置的时间久了以后产生的味道,再混合着汗味,说不好好闻,甚至可以说得上恶心两个字!
那么扛着我的人,是个在丛林里生活了很久的人?
我浑身剧痛,勉强睁开了双眼,这才发现在这汉子的前面,还有两个男子,身上无一例外全都是穿着迷彩作战服,甚至还披着防弹衣。
军人?
我一愣,不过,出于自己的安全考虑,我还是伸手朝腰间摸去,下意识的就想看看我的百辟刀还在不在,身处危机之中,只有百辟刀才是我唯一的依靠。
好在,百辟刀还在!
我松了口气,手不知不觉间就已经摸上了百辟刀的刀柄。
结果就这会儿的功夫,那个身材极其魁梧,正扛着我的大汉就已经察觉到了,闷声闷气的说道:“小天哥,你干啥呀?难道连我也要干掉啊!”
这声音来的熟悉!
这人是熟人?
是了,我记得在昏迷前,就听到对方喊我小天哥,我的交友圈子不广,喊我小天哥的人不多,都有过命的交情!
只是,在这鸟不拉屎的中条山里我能碰到什么熟人啊?
我愣了一下,此时扛我的汉子已经扭过了头,当时一张涂满迷彩油彩的大脸就跃入了我的眼帘,对方在咧嘴笑,嘴唇有点干裂,不过一口牙齿倒是挺白,笑的相当的质朴,因为对方的脸上涂满了油彩,所以最开始的时候我还没瞧出来,盯着瞅了好久才反应过来这他娘的可不就是消失在中条山里的大炮他们嘛!
“你们”
我有些惊讶的瞅着大炮,过了好半响才终于平复了有些激动的心绪,忍不住问道:“能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吗?”
“一言难尽啊”
大炮长长叹了口气,苦笑道:“天马上就要黑了,天一黑这地方不太太平,咱们还是先找个落脚的地方再好好说说吧,他娘的,要不是你们跑进了地雷阵里,我还真不知道自家兄弟竟然也来了!不过话有说回来了,你怎么也跑来这里了?”
“还不是他娘的为了找你们!”
我瞪了眼大炮,有些无奈的说道:“疤脸都找到我的办公室了,放下狠话,全山西干我们这行的死绝了,也必须把中条山的事情给捋明白了,要不然你以为老子想来这煞气冲天的地方啊?这鸟地方,十个天师都填不平啊!”
“卧槽,你可别吓我!”
大炮脸色一变,然后跟我说:“实不相瞒,兄弟这两天难熬的很啊,早就有点嘀咕了!”
看着大炮陡然难看起来的脸色,我到了嘴边的话又硬生生的咽了回去!
什么人文始祖伏羲大帝。
什么十龙天脉。
什么山寨版的阴间。
这些我已经证实的、还有猜测的,都没敢告诉他,要不然不得把这孙子吓个半身不遂啊?
走一步看一步吧,我估计这一次如果没有什么奇遇的话,我们能不能走出中条山还是两码事呢,不过事情真没有走到那一步之前,我也不能打击士气,尽人力知天命吧!
和大炮简单说了两句,我才忽然想起了林青,连忙问:“对了,我姐呢?”
“这呢,这呢!别着急,她身上的伤还没你重呢,只不过神经没你坚韧,所以还没醒来呢。”
猴子“蹭蹭”从后面蹿了出来,我这才发现林青是被他扛着的,背上血肉模糊的一团,光是裸露在皮肤外面的弹片就有十几块,看的我眼皮子都在一个劲儿的抽搐,心里也难受的慌。
要不是为了留下来救我,林青也不至于落到这地步!
这一行,约莫真的是这世间最残酷的一条路了,一路走来,我几乎是在踩着那些曾经打动过我的人的鲜血在前行啊!
我心里默默的叹息着,咬了咬牙,跟大炮说道:“一路往山顶走,我们还有人在山顶等着呢,去了找外面挂着衣服的地方。”
说完,我就伏在大炮的身上闭上眼睛休息了,估计是失血过多了,脑袋昏昏沉沉的,整个人也疲惫的厉害,实在是没精力继续说话了,索性闭目养神。
爬山的时候,我很明显的感觉到大炮的体能似乎已经到了一个极限,走路的时候气喘如牛。
这绝对不是因为背着我。
以前他跟我在和珅墓那边执行任务的时候,跋山涉水如履平地,就跟头黑熊瞎子似得,就没看见过他感觉累,拖着一身重装备能持续越野一天,那还是我看到的,根据火药和闷油瓶说的,部队里拉练的时候,大炮最高纪录曾经背着他那一套超过一百公斤的负重一口气喘强行军跑了五百多公里,那种体能绝对是非人的!
我绝对不如他那一套重装备沉,可现在他扛着我走了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