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里很不好受。

但是，他也明白，若是没有那些人，他和他腹中的孩子，也可能会失去性命。

所以，他就只有强忍着出去的冲动，跟赫连明昭一起坐在黑暗中揪心的等外面的结果。

一将功成万骨枯，便是这样。

但这是顾望舒第一次见到这么残酷的事情。

人有贵贱，生死有命，在这个世界上，杀一个人就像是宰一只鸡一样，易如反掌。

日后，他定不能做那种能被别人轻易掌控性命的人。

赫连明昭比顾望舒更清楚外面的情况。

自小到大这样的事他见的多了，他知道外面的人在为他卖命，但正因为如此，他才不要辜负那些死者保住自己的性命，好为他们做好善后工作，为他们报仇。

时间过的很慢。

善王府内这么大的动静，若是平日，早就惊动了不少官差衙门。

但是今晚，整条街上却都是一片寂静。

除了善王府的动静之外，街上没一个人。

没有巡查官兵，没有行人，连更夫都没有。

看来，是有的人，早就交代好了。

赫连明昭喝了一杯又一杯的冷水。

顾望舒握着双手，手心也出了汗，第一次发现时间竟然这么难熬。

外面的血腥味已经飘到屋里了。

赫连明昭已经意识到，这是他平生遇上的最凶险的一次刺杀。

猛地，轰的一声，门倒到了地上，房门已经被两个黑衣人冲开。

顾望舒捏着飞镖，猛地站了起来。

赫连明昭却比他更快，从腰间抽出软剑，迎向进来的两人。

他以一敌二，却依旧游刃有余，不过三五招的时间就刺伤了一个。

顾望舒透过他们打斗的三人，看到门外有一地的尸体，说是血流成河也不为过。除了地上的尸体之外，还有不少身上带伤的人在打斗。

院中的人，几乎没几个是全身完好的。

但同时，还有人不停的从善王府的府外跳进来。

不过，之前顾望舒他们在房内看到的火光，便是善王府总管德公公发出的信号。

即使如今整个大京戒严，被下了死命令，官衙的人也管善王府的人。

但是救兵总是会有的。

就是看能不能赶到而已。

赫连明昭虽然平时甚少动武但他武功其实很高，以一敌二，完全不成问题，也将身后屋内的顾望舒护的严严实实，使得任何人都无法进入屋内。

终于，赫连明昭钻了对方一个空子，一剑击毙了一人，还剩另一人跟他顽强抗战。

那人见赫连明昭武艺那般高深，深知自己不是对手，便高声喊道：“善王在这里，善王在这里，大家快来！”

“保护王爷！”

瞬间，原本在院中打斗的人的注意力，全部被吸引到房内。

赫连明昭咒骂一声，飞快的刺穿了对方的喉咙。

但这时候，门口已经涌进了好向个黑衣人，虽然有侍卫也涌上来，但很快他们就在门口打了起来，根本就顾不上别人。

顾望舒站在屋内的阴影中，对方都以为他是善王。

人多了，赫连明昭双拳难敌四手，也被一两个溜进屋内。

那两人都以为被赫连明昭保护的顾望舒才是善王，便纷纷朝顾望舒出手。

顾望舒得感激裴行云走之前曾教过他一些拳脚功夫，让他可以跌跌撞撞，误打误撞的躲开对方的攻击。

赫连明昭见此，那张从来都没有表情的脸上出现几分慌乱，连脸色都比平日白了几分。

他不顾自己的对手，立即上前解救顾望舒。

“这个肚子那么大，不是善王！”

“玄衣金丝，这个才是善王！”

不过，屋内的两个敌手，包括之前和赫连明昭缠斗的敌手，都看的出，赫连明昭很重视顾望舒。

因此，他们只是相互看了几眼，便有默契的分别朝赫连明昭和顾望舒出手。

赫连明昭在顾自身之余还保护顾望舒非常的吃力。

猛地，正在与他对打的一个敌手，突然改招朝顾望舒刺了去。

赫连明昭瞪大双眼，想就没想，伸手拉顾望舒，将顾望舒拉入怀中，自己却挡到了顾望舒身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