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夜，我其实很想要自由。”虽然谢俊没看他，不过余光也瞟到了邪冥夜的眼神，因着这一眼，谢俊也明白自己若是不说出来的话，大夜还不知道会做些什么——说不定还不止是没命的问题，还不如索性就把自己所想的说出来。邪冥夜既然救了他的命，应该就不会轻易杀他——否则何苦要这么麻烦找慕容清这种变态神医来救他呢。

一想到这里，谢俊的心下一松，倒是安定了不少。他移回眼睛直视着邪冥夜，强迫自己不要避开，鼓起勇气硬着头皮道：“我想要随心所欲地活着，不想要一辈子呆在一个地方。”

“哦？所以你才想要逃离本座？”邪冥夜交叉的手指攥得死紧，怒气让他的手指已经缓缓鼓起了青筋。不过傻逼如谢俊，压根浑然未觉邪冥夜这一变化，只点了点头，仰脸望着他继续说道：“恩。我只是想要活的更好而已，我只是想要拥有自由和人生，不是有句话说的好，我的征途是星辰大海么……啊对了，先别说这个，司马良怎么样了？我当时……”谢俊在乱扯了一通之后，这才想起自己找邪冥夜的最初目的，不由得脱口而出问道。

不想，他话还没说完，邪冥夜就提前抢过了话头：“你竟敢欺骗本座？！”一开始还好，一听谢俊提起司马良，邪冥夜就再也忍不住内心生出的愤怒，一掌拍上床沿，力度之大让整张床塌了一半。谢俊的身体也因此倾斜，滑到了邪冥夜的怀里。谢俊被吓得一缩，却还是没逃开被邪冥夜抱住的命运。

谢俊本想挣扎的，不过邪冥夜力道虽不重，却也刚硬如铁，容不得谢俊挣扎。他单手抱住谢俊的身体，另一只手顺势抓住了他的手腕，容色冷肃：“本座绝不容许任何背叛！你就这么想知道那垃圾怎么了吗。那本座就告诉你好了，他已经被本座杀了。”

虽是在一时的发怒与嫉恨之下脱口而出了这番话，但是不一会儿之后，邪冥夜就有些后悔了。不过，在看到谢俊因着他这话而蓦然怔神的模样时，邪冥夜心口又涌起了那股酸涩的情绪，堵得胸口胀痛不已，这痛楚仿佛一只手撕扯着心脏般让人难以忍受，于是他的心肠愈发硬了下来。顾不得谢俊还那副没回神的模样，他拽着谢俊手腕的手指，力气大得仿佛要生生捏碎，也正是这力道才让谢俊猛然地醒过神来。

谢俊瞪大眼睛呼了一声“好痛！”之后，眼泪毫无征兆地就掉了下来，他的嗓音悲痛不已，还带着哽咽的颤音；“大夜……司马良他是个好人，如果不是他，我早就已经死了……你为什么要这么狠绝……”救了我却杀了他。你的目的到底是为了什么，因为我的背叛而想让我背负着司马良死的愧疚而活着吗，一生一世都活得郁郁寡欢，一入睡就会想起，曾经因着自己而间接杀死了一个纯粹为了我好的人吗。

就算是自认为心硬自私如谢俊，眼泪也不自觉地为司马良而落了下来。谢俊仍沉浸在自己的悲伤里，却没发觉，对面的邪冥夜因着他潸然而落的眼泪和痛苦的话语，一霎时面上竟闪过了大恸之色。

他居然在为那种垃圾哭泣！在觉得震动的同时，邪冥夜心中的酸涩已然涨到了极点，情绪的不稳定让他的面容愈发紧绷，抿紧的唇快拉成了一条直线，而握着谢俊的手腕也已经开始“咯吱咯吱”地响了起来。

虽然谢俊很想为司马良好好悲痛一番，不过心中的痛苦还未全然落下，手上的痛楚就已经让他煞白了脸，看上去格外可怜虚弱，他终是忍不住抽了抽嘴角囧囧道：“还……有……大……大夜你捏得我实在太痛了……松……松手啊……”他咬牙切齿，字字句句都被痛得凌乱破碎。

好痛tat……呃？你说报仇？算了吧，就暂且别说谢俊自己都是个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蠢货，要杀掉武功天下第一的邪冥夜，那无异于天方夜谭。一没这个天赋，二也没这个时间，三则也没这个必要。就算天下掉陨石砸死了邪冥夜，他报仇成功，司马良也活不过来了。再者这古代本就是三观不正的，他亲眼见过为了杀大夜的小黑杀了无辜的妓.女，甚至在他和司马良被人追杀的时候，也下定决心即使自己亲手杀人也要活下去。虽然谢俊还从未曾见过大夜杀过人，但是从书里也能知道，邪冥夜虽然并非是个心狠手辣的魔头，但手上沾着的鲜血也不算少。

男人和女人之间的分别大概就在于此。女人大抵会因为感性而沉浸在这仇恨里活不过来，但男人就会理性地分析这一切，并有选择地放弃来让自己能活得更好——当然，这也须得这仇恨值不是那么大。若是有杀他全家的人，就算是谢俊，估计也会穷其一生来复仇，不过他和司马良则远远不到这个程度。他感激司马良，却还不够为司马良做无谓的举动来送命。

谢俊清楚地知道邪冥夜此人的冷酷无情，所以对于司马良的死，他痛彻心扉，也有自责愧疚——毕竟源头是因为他，但事实上，他确实也实在无能为力。司马良对他的好，他会一生铭记，若是能让司马良活过来，就算要拿走他的命……啊，这个果然还是算了。

能重新活过来，才知道生命的珍贵。谢俊自认为他已无愧于心，之前他已经尽心尽力去护着司马良了，不想这一切却最终毁在大夜手上……要说是不恨邪冥夜，那肯定是假的。在知道司马良死讯的那一霎，谢俊心中涌起了滔天的愤怒与恨意，但他很快理性地将这情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