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是属下无能。”陆元畅接过那封信,依旧跪在王超面前请罪。
“这不是你的错,只是云烟死了,其他人又问不出究竟,你现下可还有法子?”王超最近抓了不少人,不过都没问出重要线索,在他们的口供中,并没有沐王爷的身影,这不禁让王超怀疑,云烟是否是沐王爷的人,还是有人在沐王爷身边布了云烟这个棋子,以扰乱视听。
“将军,属下尚有一计,不知是否可行?”陆元畅觉得胸口很疼,不过还是强撑着。
“你且说来与我听听。”王超闻言,顿时来了精神,这一夜,他与智囊商议良久,都找不到头绪。
“将军,云烟之死,只有将军府的亲军得知,外人尚不知情。”
“确实,这又如何?”
“将军,倘若你是那幕后主谋,你的刺客葬生将军府无一人生还,你觉得你的行动是成功了还是失败了?”
“自然是失败了。”
“你尚不知云烟是否已死,若是云烟还活着,她知道你要杀她…”陆元畅停顿了一下,见王超瞪着大眼看着自己,接着说道:“若云烟知道你要杀她,那你说,她是否会生出反心,是否会招供?”
“陆元畅!”王超听罢,猛地拍案而起,大笑道:“哈哈!好你个陆元畅,年纪轻轻,竟然如此有谋略!”
“将军过奖了。将军现下要做的,便是让昨晚的一干人等闭紧嘴巴,对外封锁消息,找人假扮云烟,为了演得真切,将假云烟换地方安置,咱们日夜看守,那幕后主谋必是怕云烟招供,定会急着派人来杀人灭口,属下若猜测无误的话,三日内必有人来,到时,咱们生擒刺客,卸下他们的下巴,让得他们无法咬毒自尽,况且昨日他们行动失败,这一次,许是会派出重要人物。”陆元畅撑着重伤的身子,为王超细细分析。
“妙,大妙!你且下去好好养伤,剩下的由我亲自处理,待擒得刺客,我定会重重嘉奖!”王超兴奋地说道。
陆元畅退出了书房,整个人都垮了下来,不仅是受伤的身子,还是疲累的精神,都让得她很虚弱。伤,可以养好,心,却是不能。陆元畅觉得自己越来越可怕,她很担心,随着时间的流逝,自己会变成怎样一个人,杀人如麻,阴谋诡计,想着单纯的顾小芙,陆元畅极为害怕自己如此下去,再也找不回原来的那个她了。
到得营房,她先去看望四大金刚,四人皆是重伤,没个十天半月,怕是下不了床,他们喝了药,睡着,不过因着疼痛,睡梦之中身子都在发搐。陆元畅内疚地为四人盖好被子,回了自己的屋子。
“咳…咳咳…”陆元畅刚踏进屋子,便因着胸口的不适,猛地咳嗽起来,整个人因着强烈的疼痛,跌落在地,她摊开手一看,发现掌心中有着不少黑红色的血迹,内伤颇重。
陆元畅艰难地爬上炕,侧身蜷缩,绷紧了身子,来抵御疼痛。手臂的刀伤算不得什么,胸口的内伤才是厉害之处,那些刺客,武艺超群,用了内力狠踹了她两腿,伤到了她的胸肺。可惜在将军府,她不能寻军医好好治伤,不然,保不准自己的身份会泄露,她现下能做的,便是强撑着,等到事毕后沐休,回家好好休养。
待身上的疼痛消褪一些,陆元畅拿出云烟给她的信,摊开一瞧,刚压下的逆血再一次涌上咽喉,陆元畅一手紧紧地捏着信,一手死死捂住自己的嘴,头上青筋竖立,用着自己最大的意志将逆血咽了回去。
泪,从她眼角划落,泪,于她来说,是那么的陌生与奢侈,可是,她能忍住伤痛,却忍不住伤心。
云烟在信中,丝毫没有感谢陆元畅的相助,就算昨夜陆元畅拿命去救她,她对陆元畅有的,只是痛恨。云烟宁可被用刑至死,因为那时,她的心中仍有信念,她的主子没有背弃她,她觉得自己死得很光荣,很有价值。
而就是因为陆元畅的相救,让得云烟清楚地明白到,自己只不过是那人眼中的一颗棋子,可随意舍弃,甚至专门派了杀手来杀她。云烟的信念崩溃,死是她的唯一解脱,她恨她主子,更恨陆元畅!
什么是错,什么是对,陆元畅已不知,被人误会也好,被人污蔑也罢,她救云烟,只不过是心存善念,毕竟云烟不是主谋,只是被人利用,虽然她也在利用云烟,可是总是救了她一命,到头来,得到的,却是云烟死不瞑目的怨恨。
陆元畅用被子裹着自己的头,让眼泪肆无忌惮的狂流,随着不断的咳嗽,被子之上,沾染了泪水与鲜血。她好想顾小芙,好想洛溪村,她不想打仗,不想搞阴谋诡计,她只想与顾小芙好好地过着平淡的日子,为什么她们不能!
她总是用着自己的方式对别人好,顾小芙是,云烟也是,云烟用她的死告诉自己大错特错,那么顾小芙呢?是否自己对顾小芙的好根本不是她想要的!
陆元畅迷茫了,眼泪揭示了她的脆弱,她只是个十九岁的少女,从小无爹无娘的少女,却要在这样无道的世道中,安身立命,还要保护好顾小芙。
王超的命令下达很及时,消息并没有传出府,王超还下令不许亲军沐休,把将军府打造成了铜墙铁壁,四个城门也是加紧盘查,就等刺客入瓮。
将军府发生的事,外头一概不知,汾城依然处在繁华安宁之中,不过顾小芙这几日,心里却闷得慌,总觉得陆元畅发生了什么事,不过问了一些亲军家眷,却是没得到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