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戴完毕婢女们端着洗漱用具鱼贯入内,子懿立到了一旁,他实在不会。安晟也不介意,让婢女服侍他洗漱。
洗漱后便是早膳,子懿想应该是需要要替王爷布菜,于是立在了一旁。安晟倒是没折腾子懿,让子懿坐下,话语间也没有强势的命令,“陪父王一起用膳。”看子懿想要拒绝了安晟二话不说直接把人拉了坐下,命仆人添了碗筷。“福宅那帮小娃子定然不会这么早起。”
子懿明白王爷的意思,福宅的人都没醒,他又出来得这么早,自然是没有吃早饭。
子懿顺从的坐下,安晟又重提道:“你胃不好,疼了不难受?”
子懿不知如何回答,说不难受,可能吗?说难受,谁在乎?以往身上也没有舒坦过,一身伤痛中胃部的绞痛显得微不足道。
见子懿不答安晟也不计较,叹了口气转而道:“懿儿,回王府吧。”
子懿敛眸,“福伯李婶年事已高,我在能帮忙。”
安晟不语,多派几个小厮的话他也不想说,他提出来也知道子懿会拒绝,这个地方于他有太多伤痛。
冷究一副面目表情的将马鞭交于子懿,既然是伺候王爷,那马车也该是随侯的人驾吧?
子懿手中握着马鞭,这个东西没少在他身上落下,如今握在手上如握荆棘却也还得握着。安晟看子懿有些怔忡一把夺过马鞭丢回给冷究对子懿道:“进宫也是在殿外枯等,懿儿就别去了,去跟徵儿练练武。”
下人将车梯摆好,安晟上了马车又退了下来,朝子懿交代道:“点到为止就可以了,让着那小子点。”言语间带着不自觉的宠溺和不经意微弯的嘴角。若说二子安子鑫最得疼爱,那也是安子鑫从小没有娘亲较之另外两个儿子可怜,又特别勤勉奋发,文武双全,他自然比较疼爱。安子羣文好武不行,但是平时做事懂分寸又明大义,省心又贴心,他自然也是爱。而三子安子徵,是王府里最小的儿子,因为是最小,多少都是被周围的人宠着惯着,十九岁的人了还跟小孩子一般。可这小子也特别懂得撒娇讨欢心,所以安晟难免也是放任这小子偶尔的胡来,那是由心的宠爱。
演武场里安子徵在与王府里的侍卫过招,看他的样子似乎有些愤懑,说是过招不如说是发泄。那些个侍卫都轮番上了好几次了,被这个三王子打得鼻青脸肿。
安子徵看到子懿立即松了正被他反剪双手的侍卫,那侍卫赶紧跑到场边与难兄难弟们站在一起,他们不过是王府侍卫,一大早当值被揍,这都招谁惹谁了!
安子徵眼神里透露着自己的心绪。他娘应水是个寡淡清心的人,说白就是与世无争,否则当年梅若兰也不可能不费吹灰之力就从侧妃转为王妃。也知道自己是庶子,从没想过争世子继爵位,所以与哥哥们关系特别好。人没经历过太多挫折,没有勾心斗角,便也不懂得掩藏,喜怒皆形于色。
子懿不以为意,那种眼光他感受了这么多年,早已习惯。
人都还没踏进练武的场地,一杆长枪就飞来斜插在子懿脚前。安子徵不说话,这个动作已经是十分明显的挑衅。子懿抽出长枪踏进演武场,安子徵便开始进攻了,与那些侍卫的过招不同,安子徵是真的拼全力,一把长槊舞得场内的积雪四处飞荡。
场边的侍卫和下人在这大冬日里一直抹着冷汗,直担心两人受伤不好跟王爷交代。这哪里是过手切磋,这简直是生死决斗!
打了许久也没分出胜负,子懿一如既往地的避让着安子徵,安子徵气愤更加,挑着长槊拧着眉头喝道:“不需要你迁让!”
锵的一声,长槊重重的击打在枪柄上,力气很大,枪柄一直在子懿手中振动狠狠砸在子懿的胸口,逼退子懿好几步。场边的下人侍卫心惊的盯着在交手的两人,心中惶恐不安,无论是哪个于他们而言都要被罚。
一个正劈从子懿上方落下,打了这么久子懿其实也疲乏了,眼中乍现鹰锐的青芒翻手提枪挡将长槊从安子徵手里挑离。对安子徵而言武器脱手是耻辱的,可长槊是重兵器,强行夺回的后果就是扭伤了手腕。
安子徵手腕麻麻的提不上劲,不用多想,过会就会肿胀起来,正想开骂就看到安子懿也弃了枪,兀自行至场边便坐了下来,他这才想起这人不久前在牢狱里被上过重刑。
安子徵就这么定定站着,下人侍卫也不敢上前,这王府小王子整得他们都怕了。
突然忆起去年他假冒安子懿混进云岩关时,安子懿也不曾计较的帮他脱身,那时候安子懿身上的伤也不轻,还被他弄断了肋骨。可是还是放他走了,连逃走的路线都帮他计划好了,虽然躲进有瘴气的树林里时确实让他吃尽苦头。
安子徵将飘远的思绪拉回,看着坐在不远处的安子懿,心里产生了疑惑,大哥总说他是被陷害的,那总不可能这人自己拿蚀渊给自己上刑吧,那鞭子光看着心里就碜得慌肉生疼。
这么胡乱想着便也不觉得这个安子懿有那么惹人厌恶的,毕竟也救过他一命。
“你们是木头吗?没看到我手受伤了吗?不知道给我传大夫吗?给我上壶热茶!”打得久口也渴了。
安子徵坐在了子懿旁边,犹豫了半晌,左手将热茶递去:“当时谢谢你。”
恩怨要分明,更何况这人还小他大半年。又想起岑师傅说的,对比安子懿他更像是弟弟顿时十分不爽,不过他确实在王府当惯了最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