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夜漫长，许衍在坐了整整十二个小时的飞机后，回国的时间已经是凌晨三点，出机场的时候明显感到一股寒气袭来。

许衍站在机场大门口，看着这个七年多没见、却依旧灯火通明的城市，一时间觉得有点不适应。

“七少。”

有人在身边喊自己，许衍回头看了一眼，是比他先一个月回国的助理梁奇文。

“嗯。”许衍答了句，把手上的交给梁奇文后他就坐进了梁奇文开来的商务车后座。

从机场到市内有将近一个多小时的路程，车上许衍问了梁奇文一些公司的事务，得到一切都按他之前预测的进行结果后就满意的点了点头。

“对了，我让你查的事情查得怎么样了？”许衍忽然问。

深得许衍赏识的梁奇文听到这话就知道许衍问的不是工作，于是从旁边的公文袋中抽出一份档案袋递给许衍，道：“陈先生现在家住锦绣小区，职业为大学教授，暂时未婚，不过已经开始相亲。陈先生有一个儿子，大名陈宇，小名陈包子，今年七岁，母不详，在离锦绣小区二十分钟车程远的二小上小学一年级，人长得非常可爱，学习成绩也不错。”

002

梁奇文离开后，许衍本来是打算睡会儿的，但等他躺到床上之后才发现怎么着都睡不着。

脑海里总是浮现一张胖嘟嘟的脸，或笑，或哭，或委屈，或生气，每一个表情变化都牵动着他的心，让他无法安静下来睡觉。

这样反复大半个小时，许衍最后终是放弃了睡觉，起床拿过梁奇文留下的车钥匙就出了门。

深夜的街头车流不多，许衍开着新买的雷克萨斯ls，一路加速，到锦绣小区的时候才五点多。

凌晨五点多的锦绣小区一片安静，四周见不到一个人影。

许衍把车开到3号楼前的一个停车位上停下，熄了火，从旁边的副驾驶座上拿起了梁奇文给他的档案袋。

档案袋的第一份是一个二十七八岁男人，许衍匆匆看了一眼，然后就抽出了第二份看起来。

第二份档案上一个七岁的小男孩，档案用时间表形式将小男孩七年来的重点事件列了出来，其中有小男孩第一次开口叫爸爸的时间，有小男孩跟男人一起生活的时间，也有小男孩上幼儿园和小学的时间，以及其他时间里发生的其他事情。

许衍看得认真，当他看到小男孩第一次开口叫爸爸的时候，平时总是让人觉得冰冷的双眼难得浮现了些暖色，可又一想到小男孩叫的是第一份档案上的男人后，暖色便又立刻褪去，恢复一片冰冷。

档案之后是一些偷拍的照片，有男人和小男孩两人的单独照，也有他们的合影。

照片上拍到的场景平凡，其中合照上大多数是男人接送小男孩上下学的情景，还有一些男人带小男孩出去玩时拍的。

从照片上许衍不难看出，男人虽然脾气有点不好，但对小男孩却很好，也把小男孩养得好，这让许衍原本对男人的敌意消散了些。

“陈包子。”许衍摸着照片上小男孩胖嘟嘟的脸，眼里的冰冷褪去，浮现一片柔色。

专注的时间过得很快，等许衍的头从档案和照片上抬起来的时候，外面已经不知不觉的天亮了。

天亮之后，小区里渐渐热闹起来，有早起锻炼的老人，也有早出门的上班族。

许衍始终坐在车里，手里拿着一张男人和小男孩的合影，一直盯着3号楼的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