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圆衬幽夜,星寒点穹宇。
风寒吟吟声,愫怀沉沉茫。
冷然的夜色,却难以扶平悲痛的心扉,炽热的血液还未冷却,心头虽涌起万丈般的愁绪,却难以压制那无止境般的愤然情怀。
亲情,还未还得及倾述,却天人永隔,那种血浓于水般的燃烈之感,那种深刻在骨髓深处的咆哮伤痛仍令人不由得颤抖不已。
此刻的凌天云犹如一行尸走肉般,他双眼空洞没有任何的神色光泽,他怔怔的望向前方。前方,那是无尽的幽然群山,如银泻般的月光倾洒在这片群山之中,朦朦胧胧如披上了一层霜色的帐纱般。
隐约间,他体内的骨骼发出阵阵的轰鸣声响,他可以清晰的感觉到自己的骨骼关节之间似乎承受着巨大的压力,正不断的发出吱吱的呻吟之声。浑身间,难以承受的巨大疼痛如潮水般一浪接过一浪在他的周蔓延着,但他似乎仍未在这意这些,依然如浑然不知般双眼无神的望着正前方。
他的身旁是几个早已空却的酒坛,有的被摔得粉碎,有的歪斜而倒,只是那些个酒坛早就坛中无酒。空气中弥漫着的是浓浓的酒气,还有一股难以抹去的血煞气息,那是他身上隐约是不由自主散开而出的嗜血般的气息。
胸中纵然燃起了熊熊的怒火,但一阵又一阵的无力之感冲斥着他的脑海之中,纵然心中有着万丈的豪情壮志,但一次次的被那一幕幕血淋淋的场景掀起了漫天的血雨将这些豪情给浇灭了。
苍白的容颜,慈祥的面容,纤秀的身影,奋然间的生死一扑,这一切切化作了一幅幅画卷都被定格在了他的脑海之中。封家那深狱般炎炎的烈火,满目而入的疮痍废墟,一淌淌模糊的血迹,一声声临死之前那呼唤,都定格在了他的脑海之中,如同时间定定格般,无言而又无声的回放,再次化作了万箭穿心般的撕裂之痛刺身而来。
沸腾的血液咆哮而起,欲争脱囚笼般,呻吟的骨骼如奏起了一曲曲令人亢奋的乐章,炽热的豪情一直在他的胸中盘旋着,久久不散。
无言的夜,无言的风,吹响着一个又一个令人心碎的悲惨乐曲,无垠深处的穹宇之中,似乎告慰着那些已然逝去的英灵们,点起了一盏盏闪烁不止的星灯,它们为这些逝去的英灵们照亮了下一条通往前方的道路。
此时的凌天云正处于代州南边五台山之中,他正处于五台山中一小山峰之上的一块大岩石之上。在离他的不远处,有一间废弃的小寺庙,斑驳的牌匾和模糊的字迹已经无法辩别,所以也无法辨别出这是一间什么样的寺庙。
破落的院落,处处可见蛛网漫结,院落之中随处可见倒塌的残垣断壁,枯草四处起伏,那墙角之下不知是佛主显灵还是这雪后初晴的缘故,居然有一根绿芽带着好奇的目光从那壁缝之间探出它那奇妙的小脑袋。
四风拂扬,枯叶纷飞,斑驳的树影肆意摇摆,破落的小寺庙已经没有一处完壁,四面通风。从围墙里钻进的寒风发出阵阵哀嚎之声如鬼哭般狰狞可怕。
从寺庙之中走出一人,只见这人身着锦衣蟒袍,身高八尺,魁梧的身躯带着不凡的气质,犹如一条真龙入凡般。最令人称奇的的是此人天生一张红脸,如三国时期那义薄云天的关二哥般。更令人惊讶的是此人身上还带着许淡淡的香气,那是一种天生俱来的香气。
这人手提一根齐眉长棍,那棍金光淡泛,流转着一股气震山岳般的威武气势。他举目而望,目标正是那坐在一大岩石之上怔怔而望的凌天云。
一道精湛的光芒从这人虎目之中射出,同时他也长叹了一声,从他的眼神之中可以看出此人流露出来的是对凌天云的关切之意。
“都三天了,带动都不曾动一下,看起来这封家的遭遇对他打击颇大,承受不住便会一蹶不振。这是他的心结,如果他顺利渡过了,那么日后他的造化便非同凡响。唉,希望他尽快从自己的心魔之中走出来吧。”
又或是低吟,又或是对另外的人述说,这红脸的汉子喃喃而说,他的话语刚落,一条纤细的人影便出现在了他的身边。却是一名黑衣着身的带着几分妖娆般的女子,紧身的黑衣将这名女子那玲珑有致的曲线勾勒得淋漓尽致。
那女子美目一转,目光却也是停留在了不远处那如枯树般一动不动的凌天云的身上。不得是幻觉还是什么,那红脸的汉子从这名黑衣女子的双眼看到了一丝丝的微不察觉的柔情,似怨,却还是嗔。
“他还是那样吗?”这名黑衣女子向那红脸大汉寻问道,其实不用问她也知道答案,但她还是下意识的向这红脸大汉问了起来。
红脸大汉微微一笑,算是回答了对方,但他眼里却掠过了一丝好奇,他很想知道这名女子与对枯坐不动的少年有怎样的故事,他很确定,他们双方是相互认识的。
如果凌天云转身看到了这名女子,那么他肯定认识此人,这名黑衣女子就是他在白水关之内的一名故人,就是那郭怀安帐下的黑娘子。在凌天云临行离开白水城时还被她调戏了一番,害得凌天云落荒而逃。
此时离代州封家灭门惨案已经有十来天了,当初如弯刀般的月牙也变成了硕大的圆盘,高高的挂在了那暗如深渊般的穹宇之上。
封家灭门之后,一时北汉境内风云乍起,江湖之中人云亦云,谁也不知道结局,更没有人知道是何人所为,但是有一条确凿的消息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