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凯收回目光，顺着杜恒手指方向看去，正看到墓道石壁上伸出一个小小的锅形石台。

弹指，一道火符直飞过去。

火符触到石台，呼一声燃了。锅形石台冒出一股蓝荧荧的火焰，奇诡怪异。

元凯手指连弹，数道火符接连飞*射，更多的石台上燃起了同样的蓝色火焰。

“省电了。”元凯关了白炽灯，收在自己的随身空间袋里。

杜恒已经看呆了，惊讶盖过了害怕，好半天才把张着的下巴收回来：“元凯兄，你刚才……这都是些什么呀？”好奇心再弱，到了这种时候也不得不发问，不问就会被自己憋死。

元凯又取出一张火符，以灵力相激；呼啦一声，从手心窜出火焰直冲到石质墓顶：“这就是我跟你说的，我受过的特殊训练项目之一。”收了火焰，指着墙上的石台说，“那是传说中的长明灯，把海中鲛人的血肉骨骼熬成膏油，再以鲛人发丝纺成灯芯，小小一盏就可以燃烧千年不灭。这些石盏个头不小，每一盏燃个三五千年应该不成问题。”

杜恒听得寒毛直坚：“炼骨熬油，这也太残忍了吧？”

“从林法则，弱肉强食，仅此而已。”元凯说完，从空间袋里取出一双手套戴上，又拿出一个不大的带盖容器，把没有被点然的石盏里的灯油收集起来，“鲛人落到人类手中，下场固然凄惨。但你有没有听说过，鲛人爱吃人肉，抓到人类之后都是生吃。数只鲛人争食一人，受害者所受之痛堪比凌迟之刑。”

杜恒脑补一下那场面，寒毛之下的鸡皮疙瘩全跑出来了。身体不由自主抖了两抖，他赶紧追上元凯的脚步：“那……这些火焰为什么是蓝色的呢？”

“鲛人虽有人形，却属于水中妖族。但凡人形生物，天生灵智比别的物种高，因而鲛人修炼的成就远高于水中其它各族。它们灵力属性为水，水色为蓝，所以这些灯火就是蓝色。”

元凯一字不提灵界，但其实字里行间已经向杜恒描述了一个人类未知的世界。

奇怪的是，杜恒听到这些虽然有一点点害怕，但没有表现出一丝丝反感；反而，他的脸上满是“请继续说下去”的期待。

对某种设定的接受能力，有时是天生的，有时却需要经过后期训练。就比如一部分异性恋者天生可以跟同性恋者做朋友，有一些则是通过亲身经历才觉得同性恋者没有某些人说的那么可怕。杜恒对于妖魔鬼怪的接受能力，就属于自然而然的那种，天生的！

当一个人天生可以接受某种设定，他就不会疑惑为什么会产生这种设定。

杜恒就没有怀疑过鲛人是否真实存在，他只想知道得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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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二更~~

☆、第053章

只可惜，杜恒不主动问，元凯就不主动说。直到容器里收集足够的灯油，元凯才说了一句：“这玩意儿，现在想要得到可是千难万难，没想到让我白捡了便宜。”

杜恒看着元凯手里的容器不大，石壁上还有好几个石盏没被触动，问：“怎么不全部弄走？我看你那个小口袋跟哆啦a梦的次元袋差不多，能装很多东西啊！”

元凯收白炽灯再拿容器的细节，可没有逃过杜恒的眼睛。事实上也是元凯不想隐瞒，如果元凯要刻意，他的手法比舞台上的魔术师高明多了，保管杜恒看不出来。

元凯觉得，逃生有可能，两个人被困死在这里也有可能。如果是死，那至少也要让杜恒死得明白——有些事，尽管不能明说，但是有意无意点拨杜恒还是可以的。

没有元家人跟着，元凯可以不必做什么都一板一眼，其实他也可以幽默：“我可不敢全部拿走，这些被点燃的和剩下的，就让它们继续亮着吧。这座古墓既然能够设下这么高级的法阵，我想墓主生前八成不是泛泛之辈。虽然已经过了两千多年，但墓主的东西，如果被我全部搜刮走……我怕他会来找我麻烦。”

杜恒听异闻秩事听上了瘾，但他没有忘记自己仍然身处古墓之中。这怪之又怪的古墓，又是法阵又是次元，还有鲛人，现在元凯又说死了两千多年的墓主要来找麻烦，杜恒小心肝儿直颤，又往元凯身边靠了靠。

麻痹这蓝色灯火虽然漂亮，但是燃在古墓里其实也挺瘆人的！还好有元凯在……

人类啊，有些习惯就是在不自不觉间养成的。杜恒好不容易忘记李元凯，却又在这黑暗的墓底对元凯产生了依赖——无关爱情，仅仅是依赖。对杜恒来说，此刻只要元凯还有一口气，逃出这鬼地方就还有一线机会。

依赖和信赖，将来会不会衍生出其它什么，未为可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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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明消失，眼前陡然漆黑一片。考古专业的学生性格再淡定，此时也忍不住哇哇乱叫。

“元凯你怎么把灯关了？不要恶作剧喂，两眼一摸黑容易撞到墙啊！”

“杜恒快管一管你男朋友！”

“是不是电池耗光了？我这里有备用的。”

刘畅站在通向墓底的石阶之上，屏息宁神。他能够清楚听到学生们的声音，同时，他也感应到墓底一瞬间产生了微妙的灵力波动。

墓底，有状况！

学生之中没有混杂杜恒的声音，因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