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面僵持着,李洛已唬的面色惨白,浑身不住的发抖。
而马驿丞也后悔至极。
他原以为是王汝芳那个狗贼来将他斩草除根来的,他原本没犯错,不过是因上报了一个秘密才会被急着灭口。锦衣卫的弟兄就没有一个是孬种,还能被这么压着打?即便是死他也绝不让那老贼好过!
所以他估算了木屋周围的人手,确定自己能够击杀了王汝芳,这才不管不顾的冲了进去。
谁知道屋里根本就没见王汝芳那张老脸,竟是一屋子的少年人。
他怎么会想到还有富贵人家的公子出门打猎会带着衙门里的人手当侍卫的!
他这才惊觉不妙。
可是他已经进了屋,外头层层护卫,想逃走已经不那么容易,这才随手绑了一个人质来以便脱身。
谁承想,绑来的竟是圣上唯一的皇子!
马驿丞咬着牙。
皇子就皇子吧,现在搏一搏,还有命在。若不搏一次,怕今天这一百多斤就要交代在这了!
思及此,马驿丞手臂上一用力,拉着李洛便往山下去。
“啊!救命!”李洛奋力想要挣脱马驿丞的手,可马驿丞的手掌宛如铁钳,死死的钳制他的手腕,脚步也快的他只能跌撞着跑步才能跟上。
眼瞧着二人就要到包围圈的边缘,马驿丞的柴刀立即架上李洛脆弱的脖子。
“让开!”
“放下皇子,我们可以放你一条生路!”
“放你娘的屁,你当老子是三岁小孩呢!让开!”
“马天瑞,你可知你已是罪无可恕!你若放开皇子,我们兄弟当真放你走!”
“老子信不过你们!你们让不让?”
“你将皇子放下,我们就让!”
“你们不想让老子活,那大家就都别活!白刀子进,红刀子出!你们奉命保护皇子,皇子若丢了性命,你们的身家老小就不用要了!老子还乐得多你们这一群垫背!”
李洛被马驿丞的吼声震的耳朵发麻,刀刃冰凉的触感从脖子窜上头皮,他头发都快要竖起来了,双腿软的几乎站不住,若不是马驿丞的手臂紧紧箍着他,他就要瘫软在地。
“快救我,快救我!”李洛两手扒着马驿丞的手腕,声音沙哑的求救。
“你给我闭嘴!”马驿丞大吼着,柴刀又往里送了一些,脖子又被划了一条细细的口子。
李洛脖子一阵刺痛,吓得他惨叫,“你们让开!让开!”
鲜血再度染红他的领口,配上他惨白的脸色和惊恐的模样,让侍卫们不得不让开一条路,放马驿丞过去。
若现在不放,马驿丞真的杀了皇子怎么办?
可若让开了,马驿丞将皇子带走杀了又怎么办?
马驿丞挟持着李洛,始终用李洛的身体做自己的挡箭牌,免得被这群侍卫的弓箭射杀。
而侍卫们眼看着李洛横在马驿丞跟前,马驿丞又不停的在移动,二人距离那么近,侍卫们都怕万一射偏,会伤皇子性命。
两方就这样僵持着一点点往山下移动。
朱攸宁的手一直被李拓北紧紧握着,半边身子都被他挡在了身后,不远不近的跟在李洛的周围。
邵文清、杨晋和穆羽面色铁青,手持弓箭,不敢轻举妄动,他们的骑射虽然不错,但也没本事命中不肯露出身子的马驿丞。
他们虽都出身公侯之家,可是并不是家中嫡长,无法继承家业,依靠的就是现在跟在皇子身边,图个从龙之功。
可一切的前提,是皇子能够继位。
若是这一次皇子丢了性命,那么他们这些人别说从龙之功了,恐怕自身姓名和家族的未来都要跟着断送。
穆羽几次举起弓箭,用闪着银光的箭尖指着马驿丞的方向。但都被李拓北拦住了。
“你疯了,若射不准误伤了殿下,你还活不活了!”
穆羽急的眼眶发红,“那怎么办?”
朱攸宁面色凝重的拉着李拓北的手摇了摇,“北哥,你有没有办法?”
李拓北摇头,也分外焦急的皱着眉:“强行突破恐怕不行,我没有自信能在马驿丞来不及出手的前提之下救出六殿下。那天法场上你是没看见,马驿丞的身手着实不弱。”
李拓北的话,周围之人都听的清楚。他们不由得各自掂量。
李拓北能一箭贯穿跑动中兔子的双眼,还能靠双腿追上兔子将之抓住。
这样的本事都没有自信救出李洛。更何况他们?
穆羽箭终于不甘的垂下了。
朱攸宁听的心往下沉。李洛就算不是圣上亲生,可圣上子嗣单薄,必定也是对他非常爱护的。
李洛若是有个三长两短,该如何收场?
这时杨晋忽然道:“我记得燕绥身边的老管家武艺高强,李公子都不是他的对手。”
那天李拓北怒急之下冲向燕绥,却被燕管家振臂挡开,当时的震撼,到现在众人还都记忆犹新。
众人就都看向了燕绥。
燕绥依旧清风朗月般的脸上满是担忧,剑眉紧皱着,眉心几乎拧成疙瘩。
发觉众人的目光,燕绥诚恳道:“若有机会,燕管家一定会尽力而为的。”
“多谢。”邵文清、杨晋和穆羽都感激的道谢。
说话之间,众人还一路跟着马驿丞。
李洛又累又饿,又是惊吓,此时已快迈不动步子了,身上精致的骑马装,也被灌木的枝丫刮的出一道道口子,腿上也有几处破皮了。
“你放了我自己跑了吧,他们追不上你的。”李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