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府墙内,楚燕二人已经打得不可开交。
楚清的刀法刚硬霸道,又快又狠。她手中的寒刃金光爆射,每一次挥砍都挟着凌厉的风雷之势,如同一只杀气凛凛的洪荒悍兽。
相比之下,燕重锦的打狗棒法就灵活许多。绊劈缠戳,挑引封转,四两拨千斤地化解了对方狂风暴雨般的攻击。只不过他的兵器实在寒酸,是一根儿随手顺来的黑漆漆的烧火棍。因右肩箭伤未愈,只好左手持棍,身形动作难免迟缓,几次都是刀尖削近面门才堪堪化险为夷。
楚清攻势愈强,步步进逼。燕重锦退到墙根下,见试探得差不多了,腰身一转,出其不意地使出一招天下无狗。楚清乍然看到眼前的烧火棍化作一团墨影,自四面八方袭来,不禁呼吸一滞,步法有些散乱。然而她也是久历拼杀之人,立即反应过来,迅速舞出刀网向后疾撤。
燕重锦虚晃一棒,反手扫过对方的下盘,强劲的真气激扬起地上的积雪,顷刻间飞扬如雨。楚清连忙纵身跃起,手中刀光欲裂,向下方的燕重锦劈斩过去!
“啊!”墙头响起一声不高不低的惊呼。
袁儿方昂首定睛,扬声喝道:“什么人?!”
燕重锦一分神,利刃已经杀至眼前。他来不及多想,瞬间将兵器换了右手,蓄尽心力,正面挡了对方一击。
“铿!”楚清被他深厚的内力反震出去,在雪地里滑开一丈。燕重锦手中的烧火棍也成了两截,再打下去只能耍双节棍了。两人也没再战,而是就势停手,转过脸看向墙头。
梁焓被人发现,身子一歪失了重心,仰头栽了下去。底下的夏荣则非常自觉地充当了肉垫。
楚清见某人背后已经沁了一片血,恼怒道:“你受了伤为何不说?这么打根本不公平!”
燕重锦扔掉手中的断棍:“我不负伤和你打才不公平。”
“少瞧不起女人!”楚清横眉竖目,“等你伤好了,咱们再比过!”
“粑粑!”院子里乍然响起某爹焦灼的声音。燕不离冲过去扶住儿子,惊呼道:“你小子受伤了怎么还和人动手?!”
“爹,我没事。”
“老子有事!”老子的心都要疼碎了!
燕重锦头大,袁儿方呆滞,楚清嘴角抽搐,梁焓刚爬起来脚下又是一滑。
那个一天到晚戴着面具装神秘,高冷狂傲吊炸天的家伙居然叫......粑粑?
“噗哈哈哈哈......”他打着颤扶住了墙。
“陛下笑得很开心啊。”背后响起一道凉凉的声音。
梁焓干咳着转过身,努力控制住面部肌肉,平静地道:“今日天气不错,朕出宫赏雪,碰巧路过燕府,顺便来瞧瞧你。”
“皇上探病还须爬墙?”
“这不是...没找着你家正门在哪儿么。”梁焓手疾眼快地捂住了夏荣刚张开的嘴。
燕重锦叹了一声:“既然如此,陛下就随我来吧。”
因是微服私访,梁焓也没惊动旁的,只见了后院中的几人。简短地混了个脸熟,五人在正堂里入座停当。
梁焓坐在上首,缓缓拨弄着茶盅,打量着某位女汉子:“楚...姑娘身手不错,若是愿意到宫里当值,朕可以把你安排到御前来......”
“谢陛下青睐。”楚清拱手道,“不过民女还是想去军中历练。”
梁焓眉头微蹙。怎么燕重锦身边的人都和他一样不识好歹?
而楚清正偷偷向燕重锦传音入密:“天子怎么也长得这么娘炮?”
燕重锦刚重新包扎过伤口,听她这话就背后生疼:“也字去掉,我的长相你别外传。还有,在你眼里哪个男人不是娘炮?”
“袁大统领就不是,我们西北爷们都不这么细皮嫩肉的。”
想想自己那位梅花映雪般的漂亮义父,燕重锦呵呵一笑。
一不留神就笑出了声。
梁焓心里更加不爽,一眼瞥过去:“燕公子可是有何高见?”
燕重锦斟酌道:“先帝创建娘子军的初衷是为了保卫后宫,但如此一来就与大内护卫没什么不同。依吾拙见,不如在宫内外实行轮岗制,让娘子军分批到城外屯守历练,把她们磨成一支真正有战力的军队。”
这法子倒是可行。梁焓作为一个穿越者,对女子并无成见。淳国的民风也算开放,如果真能借此训练出一批铁血女兵,绝对不是坏事。
“既如此...袁统领,此事就着你办了。”
袁儿方正要应下,燕重锦却开口道:“陛下,这支娘子军......能否交与燕某训练?”
在场的人皆是一愣。
梁焓反应了半晌,问道:“你的意思是......出仕?”
“是,草民一时疏忽,忘了宫中刚出过乱子,皇城防护需要人手。”燕重锦站起来,深深一揖,“昨日贸然请辞,还望陛下原谅。”
袁儿方险些泪奔。燕大少爷,你真是我的救命灵药,仗义!
燕不离也差点掉泪。儿子你这是在耍爹么?说好的在家安生过日子呢!
梁焓眯起珠玉般的明眸,狐疑的目光在燕重锦和楚清之间打了个转,嘴角一翘,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姓燕的何时冲他这么卑躬屈膝过?原来竟是看上女汉子了。这品味,和他那张脸真般配。
“燕公子项橐之资、逸群之才,愿意辅佐朕,朕甚欣喜。只是朝中如今不乏武官......你不如先到礼部试炼一番。”
哼,你个见色忘义出尔反尔的小人。想干就干,不想干就撂挑子,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