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白长老却连连摇头,长长叹了口气,浑浊老眼之中写满了担忧,“恰恰相反,地字十位之后,连带人字三十二位长老人人自危,不光担心地位,更是担心性命。
人数虽然不变,但里面的人却每年都在变化。长老位并非一成不变,每年评定之时,下位者都可越位,甚至越十数位向上挑战,方法有两种,其一为大任务积分,其二则是斗法!基本选择的都是斗法。”
“斗法?怎么个斗?”
白长老嘴角挂着阴狠的笑容,那一刹那的毒辣看得我心头微惊,“方法很多,道术斗法,鬼奴斗法,魂奴斗法,甚至通灵斗法,只要不用兵器将对方弄死,那便可以得到他的地位。”
听完这番话,我心脏已经跌入冰点,拳头逐渐攥紧,老谭注意到异常,不着痕迹的拍了拍我的手背。我深吸几口气冷静下来,可是心里已经丢掉了对于黑月门最后的希望。
当年祖先建立道门,与鬼魂邪祟相争,保人界万世太平。可后世之人却用道法同类残杀,为的不过是一时名利。我问月黑月白为何不用做大任务的方法获得积分。后者嘴巴里却传出嗤笑的声音。
“能做到长老之位,普通的鬼魂已经很难撼动积分排名,那些能够左右名次的,无一例外都是九死一生之局,走到这一步谁不怕死?就看月山接的,陪月岚入西王帝墓历练的任务,最后落得残废下场,相比而言还是斗法更加直接一些。”
我冷冷的扫了两人一眼,刚才还眉飞色舞讲述着这一切的月白月黑顿时沉默下来,脸色重新变得惊恐。
我收回眼神,缓缓闭上眸子,心里冰凉更甚。黑月门,这个聚集世俗界顶尖道士的无上道门,到头来真正为同胞们拼搏赴死的,竟是活在底层的小道士们。而那些掌握着无上道术,崇高地位的高层却每天脑满肠肥想着怎么掠夺,怎么杀戮,怎么残害同胞去换取更高的地位。
哀哉,怒哉!
老谭看我良久不说话,于是朝着月黑月白挥了挥手,“你们先退下吧。”
两人如获大赦就要离开,我却出言叫住了他们,“回去准备一下晚上出发,有任务。”
二人本想争辩什么,但看到我凌厉的眼神之后顿时连连点头应是,逃也似的离开了。老谭冷着眼摇了摇头,“枫哥,你与何必和这二人说这么多?难道对于黑月门你还保留着什么期待不成?”
我深吸一口气,有些自嘲的笑了笑,“以前是的,不过现在我改变主意了,无法改变的,那就不如将它碾为尘土,在淤泥之中也许成绽放出新希望!既然黑月门如此阴暗,那我灭掉便是!道门秩序,由我重新建立!”
……
行人不能上高架,我们四人便带着捆魂绳来到桥下,夜色已深,明亮的路灯将这片路段照的犹如白昼。可我注意到那挂着小女孩舞鞋的路却是熄灭着的。
黑雷特地打听过,说这个路灯已经维修过很多次,但每次修好没两天就会再次熄灭,到后来索性放弃维修,反正缺这么一盏灯也不怎么影响路面照明。
我眯了眯眼,那双舞鞋仍然挂在灯架上,随着夜风轻轻摆动,就像一双人的脚,顺着灯架向下看,桥底长着不少背阴植物,隐隐看上去就像个孩子的形状。
“苏……苏长老,您叫我二人前来到底为了什么?”月黑有些诧异的问道。
我偏过头看着他,“你既然是黑月门之人,应该会通灵术吧?”
月黑点了点头,说这是黑月门的基本功。
“帮我找到一对祖孙,老的大概五十岁上下,小的是个四五岁的孩子,告诉我她们的位置。”我淡淡吩咐道。月黑点点头,从兜里掏出一只手镯戴在手上,我注意到老谭看这手镯的眼神十分狂热,看来这是相当不错的冥媒。
月黑口中轻声念咒,苍老眼睛逐渐合上,双手保持着当初老谭那般的手印。平静的湖面突然开始刮起阵阵阴风,弯月倒映在水面上,却被波纹荡成碎片。破碎光点逐渐凝聚起来,可这一次拼起来的却不是弯月,而是一张苍白人脸,赫然便是白裙女孩!
月黑猛哼一声捂住胸口,眼神带着浓郁的忌惮之色,眼神震惊得瞪着我,“苏长老,您要找的竟是两位灵首?!”
我淡淡的应了一声,目不转睛的盯着河里,白裙女孩逐渐已经露出半个脑袋。月黑月白顿时惊呼,“苏……苏长老,灵首可不是普通鬼魂啊!和他们对上九死一生,我看我们还是……”
老谭不耐烦的一挥手,“行了行了,你们退下便是。找个安全的地方躲着等我们!”
月黑月白眼神中带着阴霾,他们虽然服我但却并不服老谭,于是一咬牙怒气腾腾的甩开袖子离去,我喊住他们,“你们可有鬼奴?”
两个老头支支吾吾很久没有言语,眼神中写满了躲闪。我冷笑一声,吩咐他们在听到命令之后去百米外的湖泊尽头点燃招魂香,引走小鬼带着门内小道士尽数解决,然后便摆手让他们离开。
老谭问我为何不让他们交出鬼奴。我嗤笑一声摇了摇头,“看他们这副模样,恐怕手上鬼奴的品质也高不了。宗门之人和我们毕竟心不齐,本就只指望他们解决掉虾兵蟹将而已。”
“你莫非还想策反他们?”老谭有些诧异的问道。
“不光是他们,黑月门内所有有本事的人都在我目标之内,同胞相残并非我欲。这两个老东西是突破口,从他们身上尽可能的获取情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