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别别,宋大人,下官真知道错了,下官跪下给您赔错!”
宋奚哪管这些,迈大步就匆匆去了。王和顺赶忙拉着贾政,求他去给自己说情。贾政愣了愣,十分不明白。
王和顺气道:“怎么,还装糊涂不愿帮我?当我不知道你们俩的的关系?他昨晚还亲自上荣府找过你,你们的关系会一般?贾存周,我素日在工部可待你不薄,今日的事儿你怎么也都得给我一个面子吧。”
贾政呆呆地瞪大眼,说不出话来。王和顺却甩脸子给他,推搡他快去把宋奚劝回来。贾政哪里敢跟宋奚说话,但王和顺这边他也不好交代,此刻只恨自己早上时候嘴巴欠,没把真实状况说出去。而今招惹个这么大的麻烦,他能怎么办,他根本没办法。
王和顺催促:“你倒是快去啊!”
贾政无奈,只得假意跑进步,朝着宋奚的方向追。一路追到二仪门外,看到宋奚上车了,贾政就干巴巴的站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只盼着这车快点驶走,他好跟王和顺交代说没追上。岂料车迟迟未动,直到王和顺跑到他身边了,也没动。
王和顺瞪着贾政,意在让他快去跟宋奚说话。贾政无法,不得不慢吞吞地往马车的方向挪步。
这时候,车内突然传出宋奚冷冽的声音。
“你就是贾恩侯的弟弟?”
贾政慌忙拱手对着车的方向,“正是下官。”
一阵沉默之后,车走了。
贾政半晌才缓神儿,挺直了身子。
王和顺把才刚那对话在脑子里过了一遍,便冲到贾政跟前,问他到底跟宋奚熟不熟。
贾政尴尬地臊红了脸,而后摇头。
“呵,原来不认识,那你早上吹什么宋奚去过你家看你!我还想呢,宋大人何等身份,为何要屈尊去宁国府,原来不过是你这个假正经在吹牛皮罢了。”
贾政忙要解释。王和顺根本不想再理他,气得狠狠瞪贾政一眼,拂袖便走。
贾政最后自己花钱雇车回去,结果他刚到工部,便见很多官员同僚拿奇怪的眼神儿看自己。他刚坐定,便发现自己桌上之前收到的那些茶叶、糕点和砚台之类都没了。接着便听见有人窃窃私语,骂他虚伪装正经之类的话。
贾政十分郁闷,耷拉着脑袋,脸一直燥热到放值时,便赶忙匆匆离去。他正等马车的工夫,便听见有两位同僚正在聊闲话,说的是三皇子的先生原太子太保江洪榧的事儿。
“江大人太保当得好好地,为何突然被圣上打发回家了?”
“得罪了宋大人呗。听说是三皇子讥讽宋大人,对宋大人无礼了。宋大人气量好,没跟三皇子计较,反怪说是先生没把三皇子教好,转头便跟皇上说江大人年迈不宜教皇子们读书了,江大人就得告老归乡了。”
“三皇子也够胆子大得,国舅爷好歹是他的长辈,又是那般了不得的人物,他还敢乱言得罪,那般大不敬……”
贾政还想侧耳再听,奈何那俩人注意到了他,压低了声音。贾政便坐车匆匆归了家。白天的事儿他还心有余悸,再说王和顺是他的顶头上级,他实在得罪不起,便急急忙忙来荣禧堂,想求贾赦帮忙,谁知人竟然不在。
贾赦今天一整天都在邻家轩等人,眼见天近黄昏了,终于看到吴翰林带了个抱孩子的婆子进门,才算安了心。
本来当初孙英武一家被降罪后,吴翰林就曾上门算账,声讨孙家,要过他的外孙。奈何孙家就是不肯放人。这种自家族内子孙的事儿,官府也管不了,吴翰林父亲纵然是百转千肠,也没什么用,只能干流泪的哭。
后来吴翰林收到了一封信,落款为“邻家秘闻”四字印章的信,提醒他该如何做在何时去要回吴氏的儿子。吴翰林便在三天前告了假,前往孙英武一家搬往的松月县,就照着信上的办法,找了几个婆子天天在孙家门口哭诉,讲述孙信阳坑害他女儿的经过。如此邻里邻居都开始围观,渐渐知道知道孙家人的身份和他们小儿子的无耻作为,议论纷纷,甚至有人开始当面骂他们。孙英武一家实在是害怕在这样下去,他们在松月县也混不下去,便答应写下契书,把孩子‘自愿’地交给了吴翰林抚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