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么一说,所有人便又多添了两碗饺子。
毕竟多吃一些,便有多点机会再得红封,白小东家如此大方,那可是金叶子呢!
粒儿是个有福的,只吃了几个,便吃到了一个铜板。
他开心的什么似的,小心翼翼捧着那铜板,去找白术换红封。
王老三家的小儿子见了,还以为那红封是什么好吃的,便指着白术说道:“吃吃。要吃红红……”还急得流了两滴眼泪。
白术见了,哈哈大笑,便塞了个糖果到他嘴里说道:“那个不好吃,这个好吃,不信你尝尝?”
那小子吃了糖果,果然就不哭了,眨巴着眼睛望着白术。
白术揉了揉他的脑袋,又回头看向谢槐钰,咧嘴一笑,甜到他心底去了。
白术这模样收入了谢槐钰眼中,心中便升起一股极踏实极满足的感觉。
又想起在谢家之时,虽宴席更加奢华,但各人心怀鬼胎,说话都是句句打着峰机。倒还不如与这些乡民村夫在一起,简单快活。
小树坐在一旁,多喝了几杯,不知怎么的就眼眶红了。
谢槐钰朝他看去,便见他低声说道:“少爷……这年是我这么多年以来,过得最热闹的一个。比在谢家的时候,可都要热闹的多了。要是以后都这么热闹该多好!”
谢槐钰心中也颇为动容,对小树说道:“放心,日子总会越来越好。以后每年都会比今年更加热闹的!”
一顿饭吃的差不多了,众人闲来无事,就开始玩起掩钱。
这类博戏,在青楼花街里常有,秦淼淼最是熟悉了。
谢槐钰不喜赌博,但今个儿是过节,到叫人玩玩也无事。
秦淼淼将个规则说了,众人便一人出了一吊钱,玩了起来。
白术一开始觉得有趣,便也加入其中,可他实在是天赋异禀,玩了不过几把,便是把把猜中,钱都叫他一人赢走了,也是好生无趣。
于是白术便被小树赶出了局,好叫剩下的人能公平竞争。
此后大伙儿有输有赢,若是一吊钱输光,便退下席间,也不再加注,如此倒也是十分惬意的。
屋外雪花越飘越多,在地上积了厚厚一层。
时间晚了,几个孩子困的头一点一点。王木头家的老三,便干脆睡死过去,被陈冬青抱到楼上去了。
白术靠坐在谢槐钰身旁,把头枕在他肩上,看着众人玩儿掩钱。
他凑近对方耳边轻声问道:“你猜谁会赢?”
“小树或是秦淼淼吧。”谢槐钰道:“总不是王木头的。”
白术便见王木头手中那一吊铜钱,玩儿的只剩下几枚。不禁哈哈大笑,这王木头真呆,玩儿掩钱也是不行的!
总算是到了子时,屋外远处响起了一声炮响。
小树便起身,把预备好的炮竹全部拿了出来,搬到门口。
此时大伙儿掩钱也不玩儿了,全等着小树放炮竹。
小树把鞭炮,礼花等一一排开,全部点上。
不一会儿,劈里啪啦的鞭炮声四响,满眼火树银花,好不热闹。
村里还有其他人家的孩子,此时也在守岁的,便跑过来围观。
白术见了,便从怀中掏出方才赢得的铜板,天女散花似的撒出去。
孩子们高声尖叫的,弯腰去捡,一人得了几枚铜板,也可换新衣,买糖吃了。
待炮竹放过,白术等人回到庄子,一一回屋休息了。
因着天色太晚,王木头晚上也不回去了,就带着孩子在陈冬青那儿将就一晚,待到明日再回。
谢家老宅。林舒语坐在床上,听着劈里啪啦的炮仗声。
绿萝起身,看着窗外抱怨:“放了这么久还没完啊?这个时辰了还这么大动静,没完没了的!”
林舒语让绿萝把灯点上,又倒了杯茶水。
他此时已经有八个月的身孕,肚子也胀的很大了。
“少爷,你看看谢公子他……今儿都过年了,也没叫他过去看看?”绿萝看了林舒语一眼,试探的问道。
这谢家少爷开始还时不时传唤林舒语过去,从他七个月后,便没有再叫,只时而派人送些滋补的东西过来。
“少爷……我听说啊……这谢公子他,最近都不在府上住了。跑到那白玉山庄住了就不回来了。”绿萝故意说道:“听说那庄子里可气派了,修了取暖的地龙,还养了许多梅花鹿。你说他怎么也没想着带你过去住住?”
绿萝早就听闻那白玉山庄的气派,只可惜隔了这么近的距离,却从未去过。
听说那处达官贵人不少,以她的姿色,若是能在那里被什么人给看上。何至于还在谢家伺候这不得宠的林舒语。
林舒语早就对绿萝的德性十分了解,又怎么会受她的激将。
他如今肚子大了,脾气也越来越大了,对绿萝也懒得客气。闻言只冷冷一笑,面上带出一丝嘲讽:“我都要生了,还到处跑么?要是在那庄子里冲撞了什么人,撞伤了孩子该怎么办?你既然这么想去,便去求谢大少爷带你去好了。”
绿萝被林舒语一噎,又羞又恼,也不敢反驳。只得面上笑着说了句:“少爷你真是取笑我了,我一个小小的丫鬟,哪有这样的面子。”
林舒语没有回答,只是淡淡的看着她,看得绿萝背后发凉。
待窗外炮仗声停,林舒语重新躺下。绿萝吹了油灯在小床上睡下,脑海中还是刚才林舒语看着自己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