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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第四十一章 ...

一切准备就绪，末曦和舒梓言打开火锅开关之后却陷入了沉默，舒梓言是有太多的话想要对末曦表达一时不知从何说起，而末曦是因为根本就没话对舒梓言讲，他只是在等待，等待一个时机。

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天边的乌云也黑漆漆的压了过来，徒增一种莫名的紧张感，寂静的氛围一直持续着，甚至窗外的鸣笛声都清晰可闻，沉默也蔓延到每个角落，只有水快要被烧开的微弱“嘶嘶”声在房间里回荡。

“末曦….末曦？”舒梓言的声音从远方由远及近地传来，末曦从怔愣中回过神来，正好对上舒梓言殷切眼神，微微带着点担忧，看到他有反应了才大松一口气地叹道，“想什么呢？这么入神？”

“没，只是感觉有点累而已。”

舒梓言明知道末曦在找借口也没有戳穿他，随口说了一句好好休息就没再说什么。只殷勤的给末曦添上调料酱，用公筷把末曦喜欢的蔬菜往末曦的碗里夹，嘴里还不住的说道，“这都是你喜欢吃的，赶紧吃，不然一会就不好吃了。”

末曦看着碗里堆得高高的蔬菜心底蔓延出一丝苦涩，刻意压下心底一闪而过的尖锐疼痛，一边嘴角却在不经意间挑起了淡漠的弧度，舒梓言看着末曦的表情微微皱了皱眉，他其实一直都不能适应现在的末曦，曾经末曦温润的表情，柔和的表情，谦虚的表情，甚至骄傲自负的表情都一一刻画在他的心底，一低头便清晰可见。他独独对末曦现在的表情感到陌生，曾经的甜蜜消弭于无形，甚至连曾经那渗透到骨子里的默契亲近也一并消失了，剩下的是疏离，是淡漠，是，嘲讽。

正在舒梓言踌躇地要说些什的时候，末曦却淡淡的开口了，抬起的眼中都染上了些许讥讽，声音却无丝毫的起伏，“我不爱吃蔬菜，从来的不爱吃！”

舒梓言拿着筷子的手僵在了半空中，静默了一会，他呐呐地道，“那，那你以前……”他没有再问下去，生怕再从末曦的嘴里听到“以前的末曦已经死了”之类的话，那样的话从被末曦亲口说出来所带来的伤痛是任何别的人都所不能企及的，那种痛就像是拿一支烟在在一张白纸的中心戳一个洞，弥留的点点火星慢慢扩大领地，小口地齿咬，一点一点地吞噬，希望渐渐的被覆灭，痛却越来越强烈，最后整颗心都灰飞烟灭。而末曦每说一次，心被啃噬的速度就缓慢一分，被凌迟的痛楚却以百倍而增长。

末曦从舒梓言的瞳仁之中看到了自己的倒影，看到了隐藏在自己眉宇之间的戾气，纵横在面庞上的嘲弄，不禁将嘴角的嘲讽扯得更加嚣张，满意地看着舒梓言瞬间退去血色的脸以及僵直的身体，慢慢地靠近舒梓言看着他的眼睛，缓缓的开口，“我说我喜欢吃蔬菜不过是因为你讨厌肉类，我配合你而已。只是没想到你竟会喜欢吃涮羊肉，当时我以为你不吃就没买多少，后来为了你吃的尽兴，我只好说我不喜欢吃肉。却没想到你竟然记下来了，而我~~”末曦抬手抚了抚舒梓言的脸颊，冰凉的指尖刚接触到温热的皮肤，舒梓言就打了个冷战，心底隐隐觉得末曦接下来的话并不是他想听的，末曦却像是没看见一样，自顾自的说着，“我当时只沉浸于那段虚假的甜蜜之中，愚蠢的以为你是因为爱我才会记住我的喜好。”末曦突然直起身子，手也随之从舒梓言的脸上移开，脸色变得冷然，冷酷的给自己曾经的行为下定义，“真是愚不可及！”

“末曦，我…..”舒梓言张口想要解释，可是却只是翕动了一下嘴唇什么都没有说出来。他从来就知道末曦体贴，却从不知道对他竟入微到这种程度。那他能解释什么呢？是解释自己在当时已经爱上末曦了？还是解释自己当年年少轻狂？一切的言语在现在看来都没有任何意义，末曦如今的态度更像是自己自作自受的后果。

静默了半响，各种心思在末曦的脑子里转了几转，他突然轻笑了一下，调侃道，“舒总裁你现在的脸色被不知情的人看到还以为被雷劈了呢，说起来都是上辈子的事情了，都过去了也不必太计较了。”他后退了一步，把自己扔在沙发上，慵懒的伸了一个腰，“有酒吗？”依然是淡淡的口气，却让紧张的气氛一下子放松下来。

“有。”舒梓言急需做点什么来缓解他内心的震撼，逃跑似的去酒柜里迅速拿出来一瓶红酒，把杯子放到末曦面前将要倒酒的时候却突然停住了，有些讷讷地看着末曦，在末曦眼睛扫过去的时候目光却晏了晏，末曦示意他倒酒，但他只盯着高脚杯，不说什么，也不动手。

末曦疑惑的眨了眨眼睛，突然“噗嗤”笑出声来，“你拿的确实是我最喜欢的红酒，这一点我没有迁就你，就算我曾经喜欢你也不可能妥协到以事事都以你的喜好为主的份上。”

舒梓言看着末曦的笑脸呆住了，这是末曦今天第二次笑了，也是重逢以来第二次在他面前展露笑容，眼角眉梢都是飞扬舒展的笑意，附着微微上挑的眼角闪烁着让人惊艳的光华，让人的心都忍不住为之融化，一时之间脑子一片空白，只是愣愣地目不转睛的盯着末曦看。

“喂！这酒还让不让人喝了？”末曦被舒梓言一瞬不瞬的目光看毛了，抬手在舒梓言呆滞的眼前摇了摇，催促道，“你倒是快点啊。”

“恩，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