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侯说:“众卿有什么看法?”
众人你看我我看你的,齐侯却第一个说:“孤打算亲自去谈这个和。”
他这话一出,路寝宫仿佛要炸开了锅,吴纠连忙说:“君上,这万万不可,日前朝中已收到了公子昭战亡的军报,如今尸首就要安葬,长狄人突然说他们俘虏了齐国公子,这其中恐怕有诈。”
他一说,鲍叔牙也拱手迎合说:“君上,大司农所言极是。”
管夷吾也应和,齐侯却淡淡的说:“就算有诈,孤也应该走这一遭,不是么?”
齐侯虽然说的淡淡的,但是他的态度似乎特别坚决,吴纠见齐侯这样,又说:“君上,鄋瞒人要求谈和的地点乃是遂国境内,万一宴无好宴,再加上鄋瞒人生性狡诈,岂不是正中了鄋瞒人的计量?到时候君上若再有个意外,长公子又在前线,无法主持大局,若有居心叵测的国/家这时候出兵干扰,临淄该当如何是好?齐国该当如何是好?”
齐侯沉吟了一下,似乎这一趟无论如何都要去,毕竟之前齐侯以为自己失去了最宠爱的儿子,而这一霎那,他的公子昭竟然死而复生了,怎么能让齐侯不心动,齐侯已经下了决心,似乎谁说都没有用。
齐侯看了一眼吴纠,淡淡的说:“因此孤才着急召见众卿,临淄城中的事情,就托付给二哥了。”
吴纠猛地一震,看向齐侯,众人也开始议论纷纷,齐侯将齐国都托付给了吴纠,这意思是说,如果自己有个不测,就让吴纠来做这个齐国的国君么?
大家有些不可思议,但是一时间没人敢说话。
这个时候吴纠低着头沉思了一会儿,众人都以为齐侯的想法合了吴纠的心思,毕竟一年之前,公子纠还在和齐侯争位,两个人都是不死不休,如今这么大好的机会,大家都觉得吴纠可能心动了。
齐侯轻声说:“二哥,如何?”
吴纠这个时候抬起头来,拱手说:“君上可以将国/家都托付给纠,是否可以说明,君上是信任纠的?”
齐侯点了点头,笑着说:“正是如此,二哥说得对。”
吴纠拱手说:“既然君上是充分信任纠的,那么就请君上下令,让纠任此次的特使,出使遂国,与遂国鄋瞒会盟!”
齐侯一阵惊讶,说:“二哥?”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吴纠已经打断他的话头,说:“君上给出的条件,实在太有诱/惑力,但是纠如果此时同意君上所言,就算侥幸得到齐国,也会被人唾弃不耻,这不是纠想得到的,君上既然信得过纠,那便把会盟的事情,与幼公子的事情交给纠,若是幼公子真的还在世,纠一定妥妥当当的,将幼公子带回来,交与君上,君上觉得如何?”
在场的鲍叔牙、管夷吾,还有两位监国高子国子都惊讶不已,全都定眼看着吴纠,因为谁也没想到,对于唾手可得的齐国,吴纠竟然还看不上,一口便给拒绝了,而且将齐侯的话头堵得死死的。
齐侯一阵发愣,注视着吴纠良久良久,突然笑了一声,伸手过去,轻轻/抚/摸/着吴纠的鬓发,将他因匆忙没有整理的散发别在耳后,低声笑着说:“二哥,你说说看,你这般,让孤如何能不宠信你?众位卿说说看,大司农光/明磊落,忠心耿耿,而且是难得的真君子,这般能让孤如何不信任他,重用他?”
众人有替吴纠不值的,也有觉得吴纠傻的,自然也有敬重吴纠的,不管大家心里怎么想的,都立刻拱手说:“君上英明,大司农忠心耿耿!”
齐侯转头对吴纠说:“好,孤便任命二哥为这次会盟的特使,朝中上下,只要是二哥相中的人,随便调遣,孤也会让大司马调遣最精锐的部/队,护送二哥进入遂国/会盟,确保二哥安安全全,一根头发/丝都不少的回来。”
吴纠拱手说:“谢陛下,此行虽然看似凶险,不过其实齐国已经握住了鄋瞒的命门,还有俘虏在手,纠心中已经有了一二计策,请君上不用担心,至于随行,纠的确需要两位随行。”
齐侯说:“是谁?”
吴纠看向站在一边的召忽,召忽也正抬着头,看向吴纠,生怕吴纠不带自己一样,吴纠说:“召师傅文采出众,武艺双全,有邵师傅同行,想必是安全的。”
齐侯说:“好,那便请召师傅同行。”
召忽立刻拱手说:“是,召忽领命!”
吴纠又看向一边的东郭牙,说:“东郭师傅乃是谏臣,灵牙利齿没有人能出于东郭师傅,谈判要的便是这凌厉,请东郭师傅同行。”
齐侯又点点头,东郭牙立刻拱手说:“东郭领命。”
出使遂国/会盟的队伍很快就确定下来,非常的简单,只有吴纠作为特使,召忽和东郭牙跟随,其他便是随行保护的军/队,越快启程越好。
因为吴纠怕耽误时间,当即就定在后天起程,若不是因为王子成父点兵需要一些时间,吴纠很不得明日就起程才好。
满朝上下,听说公子昭没有死,而是被俘的,一共有三种态度,第一种态度不相信,觉得是鄋瞒人的计策。第二种态度觉得有可能,毕竟送回来的遗体面目全非,谁知是不是真的公子昭。
还有一种态度则是不说信,也不说不信,只是远远的观望。
吴纠临行前的晚上,齐侯特意在路寝宫摆宴,不过宴席的规模很小,就宴请了吴纠召忽和东郭牙三个人,四张席子对着放。
齐侯举起酒杯,说:“三位此行去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