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元恒脸色铁青,一把拉开谦彦。
「你别来搅和。这里没有你的事,上去!」
「不要,你在欺负我哥,你是坏蛋!」
「上去!」
「不要!我讨厌你!我讨厌你!!」
谦彦哭起来就像六岁的小孩子,根本无法和他讲道理,越说他就哭得越厉害,紧紧抱着我,妄顾谷元恒的怒火。
「谦彦!!」
「谦彦。」
谷元恒的爆喝和我平静的声音同时响起,谦彦看着我,总算忍住眼泪没有继续嚎啕大哭。
我拉着谦彦的手说:「别哭了,不是说好了男孩子不能哭吗?上去把功课做好,哥没事的,别担心。」
「真的?」
「真的。」
谦彦不放心地看了看我和谷元恒,揉着红肿的眼睛,慢慢走上楼。
谷元恒揉着脑门,闭上眼睛,许久才说:「我认为你继续留在谦彦身边对他影响不良,你准备一下行李,下个星期你就去六十一中。」
六十一中是寄宿学校,谈不上好坏,甚至在全市初高中里根本不排名。因为谁都知道,那是寄养院般的学校,无法照顾的孩子都被送到那里,当然都是些有钱没人爱的孩子。
谷元恒还真是费尽心机要把我从谦彦身边割除。
他说完,头也不回地走向书房。
谦彦从楼梯上探出头,泪眼汪汪地看着我。他一直在偷听。
「哥,怎么办,我不要和哥分开。」
谦彦从出生到现在,从来没有和我分开过。我们虽然是差了一年出生,却比双生子更亲密,更接近对方。
「如果妈妈还在就好了。」
谦彦缩在我怀里,就像以前无数个雷声震天的暴雨夜晚,当他害怕地无法入睡时,他总会缩进我的怀里寻求安全。
如果母亲在的话,今天的事情只是一笑了知,甚至还会讥笑说:活该,才脑震荡,便宜那小子了。
但是母亲已经不在了。
我想保护谦彦,可我的力量实在是微不足道,连和谦彦继续住在一起的办法都没有。谦彦,你该怎么办?没有我的话,谁来保护你?
「哥,我害了你。我真是没用,一点忙都帮不上,还为你惹麻烦。哥,你会怪我么?」
「不会,你是我的弟弟,哥有责任保护你。」
「还记得以前上小学时的事情吗?」我轻声问,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即使谦彦不记得,我还是记得很清楚。
「有个住在街后的孩子,总是喜欢找我们麻烦,骂我们是没爸爸的野孩子。」
那年我才七岁,那个孩子九岁,无论是身材和力气都比我们大,经常欺负我们,抢我们的午饭钱,还找其它的孩子堵我们。
「那天你穿了妈妈买的新夹克和我一去上学。」我说到这里,谦彦似乎想起来了。
「我记得,他抢我的外套!把我推倒在地上划破了手,哥就和他打起来,把他打得头破血流,到医院缝了八针!」
自从之后附近的孩子都不敢再欺负我们。暴力也有暴力的好处,想欺负我们的人太多,之后我的学校生涯也是这样过来的。
「缝了八针,你居然还记得。」我笑了笑,摸摸他的头,继续说:「然后我被教导处罚停学两个星期,你暂时被其它老师收养。」
那时母亲正好在『上班』,根本不知道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家里的工人也不知该如何联络母亲。结果等母亲发现时是在三个多星期后。
「他们也把我们分开了。但是他们不可能永远把我们分开,因为我们是兄弟。我会到六十一中读书,你也乖乖地念书。等我们毕业后,我们就马上离开这里。」
十八岁就是成年了,我们可以为自己的行为负责。还有一年半的时间,应该能忍过来。
谦彦紧紧捉住我的手说:「哥,我自己会照顾自己的,你别担心。」
「周末我会回来看你,还有暑假和寒假,他们总不可能让我在学校渡过暑假和寒假吧。」
谦彦很认真地点点头。
「等我们成年就离开这里。」
一定是这样……
※※※
像我这样在学期中途突然转校的学生在六十一中似乎是家常便饭,没有引起什么注意,很容易就溶入了学生群中。
这个学校的校风和以前那个种充满朝气的学校完全不同,懒散颓废,学生们优游自在,高兴就逃课,不爽就在课室内找碴,连老师们上课都是一副有气无力的样子,那种勤奋的气氛在这里是异数。
难怪这学校会建在市外。
高墙围起,前后两道大门,左右偏门,全都有警卫站岗,即使是周末都不允许学生离开校园,除非接到家长要求。
「周一到五,七点到六点上课,午休一个小时,晚上十点熄灯停水。运动场体育室一周七天,一天二十四小时开放。周末可以选择补习或参加个各社团活动,唯一不可以,就是擅自离开校园,违者在暗室罚站一天,不昏倒饿死算你好运。」
「四楼以上是高三生的地盘,高年级可以随意进出入低年级校舍,但低年级绝对绝对不可以踏入高年级的地盘。二楼以下是高一生,隔壁校舍是初中部的,老师宿舍在另一角。嗯,对了早餐六点,午餐十二点,晚餐七点,错过就没了。校舍内严禁开小灶派对,酒和女人免入。」
「换句话说,这是和尚的集中营。」他一口气说完,狠狠吸了一口烟,在我眼前吞云吐雾。
他是我的同室,赵裕岷,听他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