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琪跟上去,她一把抓住莫嘉欣的胳膊,“为什么不说话?让我说中了。”
“田琪,你到底想怎么样?”莫嘉欣转过身。
“我想怎么样?”田琪修长的身材,挡住了走道昏黄的光线,把莫嘉欣笼罩在一片黑暗中,她明亮地眼睛此时更是pēn_shè出灼灼的烈焰,“我倒想问问你,你想怎样?我哥为了你连脾都切了,你不要他。他怕你不能面对他,这么多年都呆在国外不回来。而你呢?”
田琪牙齿咬得咯咯响,她把脸扭到一边,长出一口气,又转回来看着莫嘉欣的眼睛,“这不公平,嘉欣!凭什么我哥他身心都不完满,都缺失了,你却完满了!你跟别人瞎胡闹,我可以当作没看见。但绝不能是方言,你想都不要想!”
莫嘉欣冷笑一声,“不要一口一个你哥,拿他说事。你自己问问自己,这样急赤白脸的到底是为了你哥还是你自己。”她淡淡地声音像刀子一样切割着田琪的耳膜和内心。
一股酸水涌上田琪心头,她只觉得委屈、愤恨,却无从排解,她挥起手,砰地一拳打到莫嘉欣身后的墙上,“你爱的第一个人是方言,我喜欢的第一个人却是你。因为我哥,我心里早就把你当嫂子了,所以除了我哥谁都不行,谁都不行。”她喃喃地低语,一点一点地把头低下想要靠在莫嘉欣的肩头。
莫嘉欣右移了一步,挪开了身体,“你今天不太冷静,等你冷静下来,咱们再聊吧。”
她转身向更衣室走去,田琪抬起头注视着莫嘉欣的背影,通红的双眼里满是伤心和失落。
也许龙凤胎真是心有灵犀。
还记得初见莫嘉欣时,她穿着有些大的藏青色校服套裙,白色的翻领,戴着一副占了半张脸的黑框眼镜,露出一个小巧瘦削的下巴,黑色的长直发执拗地一顺到底。
虽然人人都穿这身校服,可是她就是能穿出一种凌然不可轻犯的禁欲气息,像一个修道院的修女一样。
和那些被排挤的孩子不同,莫嘉欣浑身透露出一种不需要任何人的讯息,不是被别人排挤,而是排挤了所有人。
没过多久,田琪就发现,只要她愿意,莫嘉欣可以轻而易举地让任何人听她的、喜欢她,然而后者,她并不在乎,还是那样独来独往,自成世界。
可是越是这样,越是让人情不自禁地想要看着她,观察这个古怪女孩的一举一动,想透过她的眼睛进入那个神秘的内在王国。
那一天的第一节 是语文课,老师正在黑板上书写一句故事,窗外的水梧桐开了一树灯盏状的紫色花朵。田琪突然感到一阵莫名地心悸,她回头看坐在后一排斜对角的哥哥,他正在读一张纸条,脸孔上笼罩着一种她从未见多的表情。
田琪突然明白了这不正常的心跳是属于哥哥的悸动。田骏看完了纸条,小心地把它加进语文书里。
他又抬头把柔和的目光投射在前排莫嘉欣的背影。
莫嘉欣默默里掏出来,她回头看看了田骏,交换了个眼神,就夹,从虚掩着的后门灵巧地闪身而出。
田琪很快就在水梧桐下看到那个藏青色的身影,手里提着一只墨绿,她站在落满了紫色花朵树下,孑然独立,只停留了片刻,就消失在雾色濛濛的清晨里。
“落花人独立,微雨燕双/飞。”老师抑扬顿挫地读着,“这说明了一种怎样的情绪呢?哪位同学来解析一下?”
那一天莫嘉欣都没有回来,田骏在每一门任课老师面前帮她打掩护,说她发烧了回家休息。
田琪在课间趁哥哥走开,偷偷地把语文书中夹的纸条翻出来,里面居然是一道数学题,下面有一行娟秀的话,“我帮你解出来了,欠我的情要还的。今天的天气适合看电影,我走了,老师留给你。”
田琪没想到哥哥做了一个晚上也没解出来的奥数题,莫嘉欣居然解出来了。
后来又发生了好多事,但这种最初的悸动埋在了田琪心里,成为了她的一部分。直到今天。
莫嘉欣开车回家,刚到楼下就见到一个人在来回踱步,小脸冻得红扑扑的。
“方言,你在这干嘛?”莫嘉欣心疼地一把把她搂在怀里。
“等你,你去哪了?也不接电话。”方言把冰冷地手塞进莫嘉欣的口袋。
“我刚刚没听到,对不起。”莫嘉欣把手伸进口袋,攥住她的手,“我们回家。”
“嗯,你吃饭了吗?我给你带了好多好吃的。”方言用脸蹭蹭莫嘉欣毛绒绒的呢子外套,感觉触感不错。
“还可以再吃一点。”莫嘉欣解开外套扣子,进自己怀里,“等了多久。”
“没多久,我想你也该回来了,十几分钟吧。”方言深深嗅着莫嘉欣身上的问道,“你好好闻。今天都干嘛了?”
“见了两个朋友。”莫嘉欣并没有提下午收到的微信。
“嗯,我放了一个电影,刚走了个字幕就停住了,想跟你一起看。”方言从莫嘉欣兜里掏出钥匙。
“是不是恐怖片啊?”莫嘉欣笑笑,“被吓到了不敢看吧。”
“不是,不是,只是悬疑片,小小连环杀手能吓到我吗,”方言感觉自己越描越黑,哈哈地假笑了两声,打开门。
“胆小鬼!”莫嘉欣嘲笑她。“是不是跑出来就后悔了,结果发现钥匙没带。”
“哎,我去等你,你不开心吗?一定要把我说的跟个胆小的弱智似的。姐姐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