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穆听见了，卸下满身的刺，松了手上的力道，垂眸同付妍青道歉：“抱歉，我没控制好情绪。”

“你怎么了？”

付妍青倒不在意, 只是程穆眼底的黯然, 让她难受的喘不过气。又隐隐的仿佛能猜到原因, 但她无法确定，或者说, 不太敢去确定。

程穆咬住下唇, 半晌, 抬眸与付妍青对视。那双眸子里, 退散了迷雾，一片清明。

“跟我去个地方。”

付妍青想问去哪儿，话到嘴边, 却转了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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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台, 程穆与付妍青并肩而立, 雪絮从付妍青耳边飞过, 停留在她肩头。

程穆的目光如纷飞的雪絮般，环绕在付妍青周身，眼里别无他物。

“妍青。”

“恩？”付妍青回眸, 睫毛上沾了雪，融化的点点水迹映的她眼里微光细碎。

程穆有一瞬的晃神，手指不自觉的捏紧，藏了太久的心思，再也藏不住般，统统从眼里跑了出来。

有些喜欢，是情不自禁的，可以克制的，也许就谈不上喜欢了罢。

程穆抬手将付妍青被风吹乱的发丝别至耳后：“出了事，为什么没有最先通知我？”倒宁愿去接受苏慕蓝的帮助

“你那么忙，接待各公司的老总就有得你烦了，无谓打扰你。”付妍青大大方方的迎上程穆的视线，对方指尖的温度，惹得她心下尽是颤抖，只能强自镇定。

说到底，付妍青是在为她着想。程穆对于苏慕蓝的介意，一下子就消散殆尽了。

她靠近付妍青几步，握住付妍青的手，微微用力，在这雪絮翻飞的夜色里，听从自己内心的感觉，另只一手环过付妍青的腰，程穆倾身吻住了付妍青。

并不热烈，只轻柔而温暖的相触，一寸一寸的吻去对方的理智。

彼此鼻间的气息在此刻相互交缠，程穆身上好闻的栀子花香惹得付妍青迷醉。她微闭起双眼，沉溺于这般肌肤相触的温存里，无法抽离。

默许，仿佛成了最好的纵容。程穆将付妍青压向自己，在她唇上温柔的细抿，转而轻挑唇齿。

唇舌缠绵间，天边的烟火绽放。

付妍青被那巨大的声响从沦陷里拉了回来，睁眼望见程穆近在咫尺的眉眼，浑身一颤，用了些力道去推开程穆。

“妍青············”

付妍青找不到话打破这一刻的尴尬，程穆眼里的缱绻水雾更是让她烦躁不堪，索性选择了逃避。

“我，会场还有事，我先下去。”

如果那时的程穆更懂爱情，绝不会让这样的付妍青从自己面前逃开。但程穆有太多的顾虑，太在乎付妍青的感受，也太害怕伤了付妍青，所以她没了自己的判断，沉默的，眼睁睁的看着付妍青的身影消失不见。

再绚烂的烟火，也无法照亮她，一片灰败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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付妍青没回会场，只交代方祺蓝和李珉海跟进好工作，像鸵鸟般，躲回了家。

倚在门板上，付妍青按住心口，那处的悸动，从方才起就没能停下，挑动了她埋藏在深处的眷恋。

七个月前，初遇程穆，对方带伤闯入她的生活，她对她犯下无可挽回的过错。

也不晓得是不是故意的报复，程穆上任周氏总监第一天，便害她带一整组人彻夜加班，劳累过度犯了胃病，隔天醒来，才知道身上的绒毯是程穆给披上的。

后来的阳台偶遇，程穆饶有兴致的问起她在听什么节目；庆功宴晚到，程穆故意要五音不全的她唱歌；脚受伤，程穆厚着脸皮蹭饭，说会等她；她辞职，程穆交代别的公司不许用她，却把他拐回程氏············

细细回忆，付妍青才知道，她和程穆竟有了这么多过去，割舍不断的，让她一点一点沦陷的往事。

她再也没办法否认对程穆动心的事实。苏慕蓝说的没错，她至少该对自己诚实。

可是程穆与她同为女人，从她们认识的那天起，程穆就有婚姻在身。这样的感情，别说是外人，就连她自己也没办法接受。

付妍青闭起眼，顺着门板下滑，无助的屈膝抱住，将脸埋进臂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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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会后的第二日，付妍青没去上班，提前休了年假。

拖着行李踏上回程，暖阳围绕在付妍青的周身，但谁能知道，她的整个世界都在下雨。

爱上一个不该爱的人，并且意识到这般的感情有点失控后，她慌了，于是很没出息的做了逃兵，即使明知逃避改变不了事实。

找到位子坐下，整夜未眠的付妍青累极的窝在座椅里，戴上耳塞，用音乐阻隔外界的嘈杂。

耳机里，一道女生正低吟浅唱——

其实我更害怕你说那句不可能

可能远隔天涯两不相见才动人

呵——

多么应景的歌词。

付妍青捻去眼角的湿意，厌恶极了矫情的自己。

车子发动，倒退的风景从眼底略过，付妍青却已经开始惦记起，正离她越来越远的人。

公司堆积的事不少，她真不该就这样一走了之。

叹息间，隔壁位子有人坐下，并且付妍青能感觉到对方毫不